晚晚走到亭中。
楚行月专注地抚琴,琴音缠绵,绕梁不绝。
弹完一首,他没有抬头,继续弹奏。
依旧不是外头能听到的琴声,还是他自己谱的曲子。
曲调从开头的悠扬典雅,渐渐染上愁绪,沾上冬日的凄寒和凌厉,像是相思,也像是冬日雪中伫立的枯树。
楚行月最后抬手压住琴弦,尾声的颤音收尾也悦耳。
他却只垂着眼眸,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了。”
晚晚回过神,摇头,“怎么会。”
她认真回答:“不管早晚,我都会再来的。”
楚行月抬眸看着她,“早晚?”
他的眼眸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若早,是你也想见我思念我,若晚……”
他嗓音依旧维持着平静,慢慢道:“曦曦,我会多想。”
晚晚怔了怔。
他会多想什么?
她和他本是两情相悦,他若多想,便是……
觉得她与他离心。
晚晚垂下眼眸,没有直接答话。
离心……他没有多想。
碎裂的镜子,如何能不留痕迹地圆上。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欲盖弥彰。
晚晚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楚行月凝视着她,他望着她的眼神总是不同的。
毕竟是他看着她长大,从性情古怪,到名满江南,师兄妹的亲情、青梅竹马的恋慕,深深的羁绊,好像重重的绳索,让他与她不论当下如何,对方都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她嗓音柔而缓,像是轻缓的溪水,“你来上陵,为与我重逢占了几分?”
-
容厌等在寝殿之中,他既然醒着,听到消息的饶温立刻抱着今日筛过的一摞文书赶来。
他望着窗外,被饶温打断,懒散地提笔批阅了几分密函。
今日时辰还早,送到宫中的消息还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