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低垂着眉眼,眼底压着浓重的疲惫。
他的真心和利用,她都看得到了。
他的真心,要她接住,往她肩上压下沉沉的重量。而容厌却说,他的喜欢和她无关。
两相对比,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楚行月看到晚晚又想要尽快离开,抬手捂住眼睛,挡住漫溢出眼中的晦暗神色,慢慢笑出来。
“你是我无论生死都不可能不喜欢的人,可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只因如此,你便要……再也不理师兄了吗?”
何曾想过今日。
早早就绑在两人身上、缠绕那么多年的红线,原来也没有那么牢固。
晚晚知道她想知道的不会有回答,便也没有问出口,他不得不做的事是什么。
楚行月看着她转过身,轻声道:“我不会再将你牵扯进来,那今日会不会又是离别之前的最后一面?你我如今都是未来不定的人,待到上陵事了,我便只是属于骆曦的邢月,你……还要不要?”
“曦曦,不要放弃我。”
她是他那么多年的欲和爱,是他过去一帆风顺时,心尖上干干净净、唯一不迷失的锚点,是他坎坷时,除了仇恨以外唯一的寄望。
他也曾看到过天地与万民,不过,那都已经是记忆里很久远的事了。
如今,他只为复仇和骆曦而活,是他每一次呼吸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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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回到宫中,天色却还早,距离正午还有好一会儿。
椒房宫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许是终于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回到了她满是医药可以沉浸的天地,在宫外满心的疲惫,此刻渐渐安定下来。
一路上看到宫人窃窃私语,一直等她走到寝殿门口,却也只看到门边站着一脸复杂神色的太医令。
看到她回来,太医令刚想开口与她聊一聊陛下的身体,话到口边,却又想起,皇后在拥有医者身份的同时,她也是陛下的妻子,她刚一回来,比起同他聊些用药之事,定然更应该先去看一看陛下。
太医令见礼后,便侧开身子,让出寝殿门口的路,简单交代道:“老夫只是为陛下处理了骨裂骨折的外伤,止了血,不曾用针用药。”
既然陛下如今在解毒,那他不能接触的药,便只有皇后最清楚,太医令便也没有自行用什么药。
晚晚应了一声,轻声与他交谈了两句,便走进了殿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