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眉眼一弯,笑了下,道:“好。”
晚晚指了指面前的空杯,“倒茶。”
她等来一个便衣的暗卫,将花冠交给那人,便坐在容厌对面,铁了心要为难他一番。
容厌没有半点不愿,甚至连想都没多想,便揽起衣袖为她倒茶。
晚晚看着他。
许久之前,刚见到他那时,他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他能不算计她欺负她,已经是万幸,更别提让他纡尊降贵做些这样伺候人的事。
不到一年,却如沧海桑田,他的态度和改变,她都看得到。
晚晚捧起他放在她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盯着茶杯中澄净的茶汤,故作不经心道:“拿回宫中,下次,我会当面送还给他的。”
容厌瞳仁颤了一下,立刻抬眼看她。
胸臆之间的疼与闷,像是忽然被抽走,只留下漫长的酸涩,还有一点忍不住冒头出来的甜意,还没有弥漫开,便又被他按下去。
可是,虽然送还,还有下次。
他撇过头,有些唾弃自己,他到底还想让晚晚怎样。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这就是他啊。
晚晚握紧茶杯,看向一旁,转移话题道:“不是要继续过花朝节吗,接下来去哪里啊。”
容厌起身来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
晚晚凝着他的手好一会儿。
路上人多,为了防止走散,这样还是有必要的。再者,他牵着她的手时,力道和温度都很舒服。
晚晚思索完了,才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他掌心,手指收拢握紧之后,便起身来往外走,“走吧。”
容厌微微笑着,牵着她的手,在街上买了些合她口味的美食,便走回茶楼的那条街,往深处走了一会儿,便拐进一家很是清幽的店面。
店名是江南景,这也是家茶馆,窗户是几乎不透光的质地,里面点着熏香和各式各样的灯,有繁复的灯台、冒着幽幽凉气的冰灯、精彩纷呈的走马灯……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花材,店中的角落有一面屏风,悠扬的旋律从屏风后传来。
晚晚又往四下看了看,果不其然,每桌几乎都是一位郎君一位女郎。
而有一些桌上,散乱着花枝,是郎君在亲手为心爱的女郎编制花冠。
有人编制地精美,也有人编制地不成样子,可对面女郎眼中都是星星点点藏不住的笑意。
见到两人,便有人上前领路,径直走到预定好的雅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