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容厌已经告诉过她,这个位置难免会有口蜜腹剑口是心非,上一刻有仇的人下一刻也能亲切共饮,她也明白,甚至也说过,她可以做到。
所以,她平静地选择面见裴成蹊,她做得到。
容厌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她?
晚晚垂着眼眸,又想了想。
这件事是可控的,容厌没有告知她,可意外的事总是更棘手,让人猝不及防。
对于她而言,见裴成蹊是意外,或许容厌是想让她事先练习一下如何面对意外之事。
她抬手将手腕珠串垂下的坠饰整理好,压下心里那股烦闷。
等见完裴成蹊,她要容厌一个解释。
殿门再次被推开,裴成蹊从外面走进来。
数月不见,他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全,举步走进御书房的那一刻,他在弯身行礼之前,往前看了一眼。
……不是容厌。
是晚晚。
裴成蹊愣了愣,晚晚看到他眼中刹那间化开的震惊。
她神色淡淡。
这里是御书房,无数人盯着的地方,裴成蹊的震惊仅仅只是眼里的那一瞬间,而后平静地弯身,行礼。
“末将裴成蹊,拜见皇后娘娘。”
那么恭敬,哪里看得出半分上次的仇视和怒意。
有利益可谈时,又能够平静熟稔地相谈,这是最常见的事。
晚晚明白,她也能做到,只是……她心里不舒服。
晚晚参与朝政一事,容厌不仅没有遮掩,甚至让朝中许多人称赞她能力过人。
裴成蹊听说后,他不意外何时都能听到帝后如何恩爱扶持,却不相信,容厌真的让晚晚参与朝政。
容厌这种人,经历过没有权利、受制于人时最卑微的那些年,掌权之后,皇权一日盛过一日,让容厌放权,裴成蹊不信。
如今的境况之下,容厌需要裴氏,裴相让裴成蹊入宫,他本以为是要与容厌面见相谈,没想到……他如约在御书房中见到的,是晚晚。
晚晚平静地寒暄。
她也能好像从未发生过那些事情一般,和裴成蹊你来我往地商议。
裴家是势大,可势大的不止有裴家。
御书房的殿门关闭,挡住了所有探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