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不是知道容厌是怎样的一个人的吗?她怎么还会……
裴成蹊面露震惊和不解,“我还以为你足够聪明。他如今是喜欢你,可你就真的信他会一直喜欢你?”
晚晚看着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裴成蹊道:“我这回赴往边关,一生或许不会再见。我有一句话想要提醒你,陛下并非良人。从小他就是这样,他没见过、也不懂得正常的情感应该是如何,全凭欲望的本能。这一刻能好好对你,下一刻他就能伤害你……他是皇帝,你逃不开他。他如今能让你为他动摇,谁知道等他对你得手之后,又能对你容忍多久?”
“他能待你多好?”
“他这颗心,你敢信吗,能信吗?”
千言万语,容厌不值得晚晚动心。
晚晚静静听着。
裴成蹊说的话,她不知道对自己提醒过多少遍。
可这些猜忌和质问被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心底忽然就烦躁起来。
再怎样,这也都是她和容厌两个人之间的事。
晚晚手指扣紧扶手,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总是敢这样不敬他?”
裴成蹊愣了下。
晚晚紧接着道:“最初是在察觉我对他也没有多少爱意和尊敬时,可到了如今,你几次险些死在他手里,为什么还是发自内心地不敬?”
当初容厌为傀儡时,楚行月、京中不少年龄相仿的少年,曾被选拔出来作为幼帝的伴读。
晚晚想过,当楚氏去皇朝的控制遮天蔽日,所有人都知道幼帝只是个傀儡空架子,还被楚太后在宫中磋磨时,或许为了讨好楚氏,或许只是满足心底的欺凌欲。那些见过容厌狼狈过往的伴读们,都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再来面对后来掌权的他。
是敬佩?害怕?还是不甘?
而裴成蹊,至今也难以发自内心地尊重他。
晚晚轻轻露出一个笑容,“陛下当年为掩人耳目,由你们欺辱过。后来又和你裴氏有了牵扯,可是,陛下谈事,皆是与裴相商议,哪次可曾参考过你的意思。你父如何恭敬守分寸,你是都看不到吗。如今这大邺早就变天了,你莫非还真以为,自己能有哪里比得过他,所以至今才难以放下那点岌岌可危的骄傲?”
看当初卑微可怜的幼帝,如今成为声名赫赫的贤明帝主。见过容厌最难堪的过往,就总在心里记着,还以为自己能强的过容厌?
裴成蹊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
晚晚嘲道:“可不可笑?”
裴成蹊脸色涨红,他攥紧拳,想辩解,想让她住口。
晚晚已经懒得再搭理他,声音拔高了些,“送裴将军出去!”
门外同时传来传唱:“陛下驾到。”
晚晚将脸颊撇向一边,脸色没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