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不动声色地按住紫苏的手,笑着应了一声:“我记住了。”
等到朱缨再次离开,她低声道:“定心,不要妄动,周围都是金吾卫,我们走不了的。”
她如今这般引入注目,和当初计划的消失一个默默无闻的贵人,不能一概而谈。
紫苏神色黯淡,苦笑了一声,沉默着从袖中取出编制好的五色长命缕,仔细地系到晚晚手腕上。
等到了山腰的佛寺,众人下车,步行至山顶的祭坛后,日头已经爬到了最高,到了山顶,四面幡旗鼓动,编钟声威严洪亮。
晚晚身上朝服重地让人直不起腰,她脸色有些泛白,勉力在朱缨的搀扶下站直身子,跟随在徽妃之后,来到她观礼的位置上。
听完长长的祷告、看完祭神舞后,晚晚才缓过神,揉了揉眉心。
她身子还亏损着,这般劳累,实在难以忍受。
僧侣的唱诵声中,晚晚慢慢吐出一口气,抬眸去看典礼环节。
三足大鼎的祭坛上,住持亲自点燃长长三柱香,等候在侧。
容厌独自拾阶而上,帝王玄金色冕服上龙形明纹暗绣交叠,威严华贵,渊渟岳峙,确如百姓传唱那般,姿容如神仙临世。
底下不论是朝臣、后妃、僧人,这一刻,全部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容厌接过住持手中长香,站在鼎前转过身。
晚晚没有看祭典里的人,她仰头珍惜地看着祭坛上随风肆意飘荡的旌旗,长香飘起的烟气丝缕般腾起、上浮,逍遥自在地散开、游荡。
她仰头看得太过专注,阳光刺得眼睛微微酸痛。
隔着长香,容厌眸光微抬,恰好正对着晚晚的方向,便遥遥朝她看了一眼,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手移开后,没有抬头,眼睛又用力眨动几下,两只手又一起捂了捂眼睛。
应当是朝天上看得久了,看得视野暂有了光斑,她双手在眼前晃了晃,而后丧气地肩头微微落了些,低头又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呆。
越看越有意思。
容厌在祭台上看得有些想笑,唇角微微抿平了些。
台下,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容厌的徽妃愣了愣,她忽地看向一旁的晚晚。
晚晚规矩地站立,却走着神,即便上方是容厌,也一点都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