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朝着容厌行礼后,没等她上车,便掉头先行。
容厌打量着她的手和衣裙,“会骑马吗?”
晚晚从错愕中回神,还以为她又被劫走了……
她摇头,自觉朝着他走过去,站在马蹄旁,仰头看他。
容厌不紧不慢伸出手,晚晚抓住他的手指,将他长腿往后推了推,踩着马镫借力爬到他身前。
容厌看着她得寸进尺的动作,却也没说什么,对着一旁的饶温道:“走吧。”
上陵处处可见梨树,这里只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云杉,应当是出了上陵皇城地界,没有走宽敞的官道,反而是挑着并不十分平坦的小路走。
晚晚问了一声,“不和仪仗一起吗?”
容厌道:“不愿单独走,孤可以再送你回去。”
晚晚立即摇头,语气真诚道:“晚晚一心只有陛下,陛下去哪,晚晚当然也去!”
容厌嗤了一声。
骑马要比坐马车快得多,等到了一处城池,容厌交给饶温一枚印章去钱庄兑些银两,将马匹交予城门处保管,便带着晚晚走近主街道之中。
街上车水马龙,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民间的热闹烟火气瞬间拂面而来。
她太久没听到这般生活气息,此时再次置身其间,忽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晚晚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见容厌在前面几步等着她,立刻追过去。
夏日烈阳高照,晚晚先买了把油纸伞,才挨到容厌身边,将伞举过两人头顶,饶温不在,她勉勉强强扮起他身边服侍的角色。
容厌在前面走,她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十分克制,眼睛却还是离不开这条街上的风物。
宫中御用和民间其实有很大不同,可再华美,终究是冰冷彻骨。
街道陈设琳琅,让人目不暇接,晚晚跟在容厌身边,也没有在哪处摊位停下观看,只是眼睛落在两边,几乎一眨不眨,仿佛一切都新奇极了。
她在宫中,礼仪其实颇为规矩,走路簪钗不摇不乱,裙摆扫开的弧度都标准如花瓣开绽。
如今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虽然是给他撑着伞,可连他不在伞下也不知道。
容厌看了看她。
他知道的,叶晚晚在叶家过得并不算好。如今也才十六七岁,虽然在宫中大着胆子攀附在他身边……可她毕竟年纪小,又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