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感受着打神鞭上的惊人变化。
杨方心中一下有如雷霆滚滚而起,身形紧绷,瞠目结舌。
之前他以内劲气血催动,鞭身之上也有金芒闪烁。
但与此刻相比。
就如萤火之于皓月。
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杨方兄弟,可曾看到了?”
“此乃龙虎山道门镇尸、斩邪以及破煞三符。”
“所以,打神鞭才能镇压尸祸、斩破邪煞。”
陈玉楼指着钢鞭上鳞次掠动的箓文。
朝身侧马背上的杨方解释道。
与打神鞭相似,他那把打鬼鞭上一共刻入十三道云箓天书,其中就有镇尸斩邪,所以此刻才能一眼认出。
“龙虎山道门?”
听到这个名字。
杨方心中更是震撼。
行走江湖时,他就听过龙虎山之名。
与武当、昆仑以及茅山齐名。
乃是道教祖庭。
历代张天师就在龙虎山中修行。
但那时他一心沉浸于江湖武道之中,对所谓的清修道人不屑一顾,总觉得他们就是一帮蒙骗世人的牛鼻子老道。
什么斩妖伏魔、镇鬼破邪,都不过是杜撰而出。
也只有不通世事的愚夫愚妇,才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但自从仙人洞一行后。
杨方观念便已经彻底为之改变。
“陈掌柜,这可当真?”
杨方勒马止步,语气里都带着几分颤音。
“自然是真。”
“杨方兄弟难道信不过陈某眼力?”
陈玉楼耸了耸肩,反问道。
说话间,掌心中灵气缓缓收起,打神鞭上金芒也如大潮归港。
目光扫过打神鞭。
即便之前来路上也曾观摩过不少次,但每次细看,仍旧难掩心中惊叹。
鞭身上阴刻的三枚箓文,古韵盎然,浑然天成。
也不知是出自道门哪位销器大师之手。
两千年风吹雨淋,岁月浸染,却丝毫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说是鬼斧神工都不为过。
“没,没有。”
“陈掌柜的本事,那肯定是一流的。”
杨方连连摆手。
陈玉楼身为卸岭魁首,陈家更是三代盗魁,单论对古董明器的品鉴能力,天底下能够超过他的人估计都找不出几个。
既然他这么说。
就一定不会有错。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
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坐拥一座金山而不自知。
“对了,陈掌柜,这法器有什么说法?”
杨方咧了咧嘴,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里露出求教之色。
闻言,陈玉楼略一思索,“具体说法陈某也不清楚,不过……”
“如人练武、修行,有境界之分,这法器也有品级高下。”
“无外乎法器、法宝了。”
“法器、法宝?”
杨方目光闪烁,只觉得陌生又新奇。
暗暗将这些记在心中。
“就是说法宝犹在法器之上?”
“应该是。”
陈玉楼点点头。
说实话,他对此也不甚清楚。
这也是为何一直想要寻找崔老道的缘故。
找个修行中人,这些疑惑自然能够尽数得以解释。
“对了……”
突然间。
杨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
一张笑脸变得凝重起来。
“陈掌柜,既然此物是龙虎山所传,那帮牛鼻……嗯,龙虎山道人不会来抢吧?”
虽然不清楚师傅金算盘究竟是如何得到。
但以他的身份。
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路数。
要么是从古墓中盗取,要么就是从黑市上交易。
龙虎山道宗迄今还在,不但没有断绝,甚至香火愈发兴盛。
当日从浔阳江头下船。
来匡庐山一路上,就总能从那些山民口中听到龙虎山三个字。
毕竟是龙虎山遗物。
万一消息传出去。
见他忐忑难安的样子,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
“龙虎山遗失法器,跟打神鞭有什么关联?”
“啊?”
杨方一时间还没听懂。
随即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陈掌柜说得有理,此物就是我杨家家传,和龙虎山毫无关系。”
他本就恣意张扬,玩世不恭。
听过陈玉楼的指拨,哪里还有半点忧虑。
“喏。”
将打神鞭重新交还回去。
陈玉楼抬头,眸中浮起一丝认真。
“不过,杨方兄弟还是不能过于随意了,龙虎山千年传承,向来霸道,说不定就有些问天买卦的本事。”
“到时候难免冲突。”
“陈掌柜放心,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杨方点点头。
将打神鞭重新用布条缠好负在身后。
打神鞭跟随他多年,倒斗镇尸、劫富济贫,从无败绩,自己也算没有堕了它的威名。
不过……
今日方知它真正来历。
杨方心中又不禁有些惴惴难安。
“陈掌柜,在下,在下有个请求。”
思索再三。
他才终于下决心,咬了咬牙,冲着陈玉楼双手抱拳道。
“杨方兄弟尽管直言。”
一看他神色变化,陈玉楼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弧度。
他之所以提及这些。
就是等着杨方开口。
“不知在下能否随陈掌柜您修道……”
向来恣意的杨方,此刻说出这句话时,竟是破天荒头一次有种难以启齿之感。
当年为了练武。
师傅金算盘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
才为他请来江湖武道高手,悉心传授。
这几年独自闯荡,让他更是明白拜师不易。
寻常把式尚且要三仪五礼,才能拜师入门,至于江湖绝学,就不仅仅是礼金束脩了,看中的是天资、根骨以及眼缘。
更别说道门法术。
至少他在此前从未见过。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一门道术何等珍贵少见。
“杨方兄弟想拜陈某为师?”
陈玉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才入了尘长老门下,杨方则是金算盘嫡传,而这两人则是师兄弟。
论江湖规矩。
他们两个算是同门师兄弟。
甚至从入门前后算的话,杨方还是师兄。
如今师兄要拜师弟为师。
这种事怎么听都有些古怪。
杨方先是一愣,而后也回过味来,有心想要解释,奈何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在马背上坐卧难安。
“实在不行的话……”
杨方吐了口气。
心中满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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