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下来,尖锐刻薄,听的高曼妮跟沈薛氏均是一愣。
高曼妮喟叹,得,这是又来了脾气,他就是这个性子,好的时候是斯文有礼,温润如玉,可一旦触及他的逆鳞,他就会变得张牙舞爪,得理不饶人。
不同于高曼妮的喟叹,沈薛氏则是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耻辱。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加羞辱,早已压垮她的心理防线,若不是那股救子的念头撑着,她怕是承受不住。
果然,这于立庭就跟程婉说的,极不好相处。倒是他这太太看起来,挺温润的,应该是好说话的人。
思及,她虽是朝着于立庭,实则拿余角瞥向高曼妮道:“我知道,于先生心里有气,我儿子确实过激了,大家同学一场,有什么误会说开就行了,何苦在背后算计他人,落的如今这个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自古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打也打了关也关了,还不够吗?”
随着话音刚落,她如愿看到了高曼妮的脸色,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一介乡下妇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我只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他一旦有个好歹,叫我这做母亲的,又该如何自处?”说着,竟是抹起泪来。
看的高曼妮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阿姨,您也别伤心了,也没有多大的事……”
眼前这妇人,还挺鸡贼,她自以为藏的很好,殊不知,他也不傻好吗。二十年的耳濡目染,他哪里不知,这妇人在跟他玩文字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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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不由得怒极反笑,如果她只跟他说,可能他你会这么反感,可如果她拿他老婆跟他玩心眼,对不起,老子我就跟你卯上了。
只听他似笑非笑,走上前逼视道:“你儿子算计我的时候,又怎么说?如今,他作茧自缚,你们一个两个,倒是跟我玩上道德绑架了?当我于立庭什么人,由得你们耍着玩……”
一声暴喝,听的高曼妮跟沈薛氏又是一震。眼见丈夫即将暴走,高曼妮忙拉住他的手,安抚道:“言,我知道,沈泽扬他是不对,但是,你这打也打了,关也关了,就这么算了吧,就当是看在我的份上,好吗……”
“曼妮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忘了你额头上的伤,是因何事造成的?”说着,于立庭显得无奈,他的曼妮啊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软。
思及,他到底也不想再因为沈泽扬的事,跟妻子起龃龉,开口道:“行了,我这个人呢,很不好说话,但,架不住我太太她好说话啊,您老啊,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我这就跟您一起,去警察厅撤销对沈泽扬的控诉……”
别看于立庭一副凶煞煞的,不了解他的,会认为他很难相处。可了解他的,就会知道他这人属于是面恶心软。
沈薛氏就是那个不了解他的人,见于立庭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内心更是闪过一抹不舒服,都是同龄人,她的儿子不仅学业学业未成,更没有像人家这样娶妻成家,娶得还是外交官的女儿,强烈的落差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想起自己二十年的牺牲付出,就换来他沈泽扬,这么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她不由得萌生了不值。
“如此,我这边代逆子,谢过于先生的大人大量……”
看着沈薛氏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了不争气的儿子,四处说好话,甚至于还向自个这个小辈作揖,不由得掠过一抹不适感。
在沈薛氏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位母亲浓浓的爱子情,那是他渴望了二十年,都不曾在自个亲妈,曹雅娟的身上体会过的。
似是戳中了他内心最为隐秘的痛点,眼眶瞬时微红了起来。
“沈泽扬,你个混蛋王八蛋,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暂且就饶了你,希望你日后谨言慎行,莫再行差踏错,要不然,休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