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座庙,离我家约五六里地,以前老爹跟我说过,是供奉旧时某位将军战神的,不过已经被风雨侵蚀坍塌了,这些年又年久失修,慢慢就荒废了!”
“世间没有动乱,老百姓也想不起来要求神拜佛的!”陈墨感慨道,“不过看这形势,接下来的几年就说不准了!”
“糟了陈叔——”马小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突然转身往楼道口的方向跑去,头也不回对陈墨解释道:“那庙离这太远了,现在赶去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
“小刀,你怎么还是这般冒失?”陈墨转过身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不必太过担心,今晚戍北营和夜幽一同行动,不会有事的!”
“不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还是得过去看看!”马小刀的声音从楼道下面传了上来,“陈叔,那小姑娘人挺好的,我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这小子!”陈墨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口无奈摇头,许久后才抬头对着铜钟上方的琉璃瓦顶没好气地唤了一声,“破风,热闹瞧够了没?”
背负大弓的厉弦在瓦顶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面无表情应道:“在!”
“你躲什么躲?”陈墨脸色有些难看,“要不干脆再躲远点?”
“拾长,我可没躲!”厉弦摇了摇头,“只是老大说了,叫我让着点马小刀!再说了,老大让我暗中保护您,我已经把这暗中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了不是?”
“嘿!”陈墨有些走了眼,“破风啊破风,认识那么久,竟没发现原来你也会耍嘴皮子啊?”
厉弦耸了耸肩,扬了扬手中大弓道:“我还会耍弓呢,拾长要不要试试?”
陈墨眯起双眼,冷冷盯着他道:“你试试?”
厉弦脸上一窒,身影缩回琉璃瓦顶后面:“算了,以下犯上的事我可不干,怕老大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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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冷笑道:“你是怕被我揍吧?”
琉璃瓦顶后面声音再次响起:“您说是就是,谁叫您是拾长!话说回来了,我能不能问问,拾长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不嫌远?”
“如果我说站得高才看得远,置身事外才能统筹全局,你信不信?”
厉弦摇头:“我要是信你才怪,没猜错的话,你这是以身作饵,想把绒狄贼人分而击之吧?”
陈墨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就是怕死,师父和都护大人一夜之间都死在了拒蛮关,对于度望府来说是奇耻大辱,我这个拾长要是也死了,逃出关外的耶律天穹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这一次,琉璃瓦顶上一片沉寂!
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瓦顶上的厉弦当然不会相信拾长是个怕死的人,几年前在那关外,曾经手提腰挂七个绒狄栏子脑袋浴血而回的斥候伍长,会怕死才怪!
陈墨走到铜钟旁边轻轻抚摸着钟壁,吩咐道:“你还是去和他们汇合吧,我这安全得很,用不着你来保护!”
厉弦在他瞧不见的瓦顶摇头:“我只听老大的!”
陈墨愣了一愣,顿时有些生气:“难不成我这个拾长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度望府的规矩拾长怕不是忘了吧?在所有的斥候小队中,除非伍长叛变或者有明显的指挥失当,否则队员一切都得听伍长命令行事,伍长战死才到拾长接管,所有拾长死光了才到百长统率,然后再到千候官!”厉弦懒洋洋地道,“拾长要指挥我不是不行,但是得先跟我们老大说去!”
陈墨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