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惋惜过那因章泓而逝去的年轻生命,反而是觉得章泓这行为,顶多是损坏名声罢了。
在他的眼里,只有上位者的命才是命。
而章泓玩弄的那些普通家庭,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罢了。
蝼蚁的命,怎么算命呢?
......
......
第二日朝堂之上,菜市场之事被朝中大臣提起。
许多武官站出来参宋婉仪跋扈,居然敢当街行凶,且事后无任何悔意。
虽有免死金牌做保,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应当施以惩罚。
而出乎宋婉仪的意料,这章楠今日居然十分沉默,在这样的背景下居然没有跳起来对她发难。
章楠不说话,她也是懒得出来针对那些参她的武官。
“请问,本官做的哪一点不合规矩。”她只淡淡反问了一句。
“宋大人虽是先斩后奏,但宋大人毕竟是有免死金牌在手,若是以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话,那么免死金牌的意义何在呢?”
楚知桁见她兴致缺缺,没有以往战意满满,便站了出来为她分辩。
“那日诸位口口声声说,定远将军有功在身,定远将军之子犯了事,应功过相抵,怎的今日便忽略了宋大人的功绩呢?”
“还是说,只有武将的功绩是功绩,文臣的功绩便不算数了吗”
宋婉仪听了楚知桁的话,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看似温和的小楚大人,怼起人来也是字字珠玑啊。
楚知桁这一句文臣武将,成功的点燃了文臣心中的不满,纷纷站出来与那些武将对峙。
这些武将论嘴上功夫,怎么可能是文臣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怼得哑口无言,若是再争辩下去恐怕就要被这些文臣安上欺名盗世,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于是乎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队列里面,绝口不提此事了。
晚上,沈怀谦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明竹堂的内室。
“章家已经去信给章柏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宋婉仪白了他一眼,“你似乎是算准了,那章柏定会拿边关战事做文章?”
沈怀谦走到她身旁坐下,笑了笑,“这章柏每年以军费为由,向兵部要一大笔钱。”
“而且经常是兵部刚刚拨款下去,章柏那边又来消息要增加军费。”
“这些银子,养两倍的关东军都绰绰有余了,可是胡人还是常年骚扰不断,可见那章柏的心并不在镇压胡人上。”
宋婉仪听了他的分析,皱起了眉头,“你既然全然明白,为什么还是放任不管,难道你不怕他谋反吗?”
沈怀谦摇了摇头,“他狼子野心是真的,可谋反倒不至于。”
“章柏掌管关东军数十个年头,在关东军中声望颇高,朕这些年也是派了许多武将去边关,试图取代章柏的地位。”
“可惜都失败了,那关东军就只认章柏一人,这就是章柏这么多年肆无忌惮的依仗。”
说道这里,沈怀谦的神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