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既已擒缚,兖州危急暂时解除。
曹纯走到李翊跟前,向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若非先生,兖州必失。”
“曹纯在这里谢过先生了!”
“呵呵,哪里哪里。”
李翊保持自己一贯的下狗姿态,“在下也不过是一时侥幸蒙着罢了,即便张邈谋反,相信以将军之神武,也能使兖州化险为夷。”
曹纯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羞惭道:
“先生言重了,前有徐州兵,后有吕布并州狼骑,若无先生,我曹氏一族必遭大难!”
说到这儿,曹纯下意识将目光望向李翊。
他并非曹营重将,鲜少见到李翊本人。
今日与李翊相会,仿佛如沐春风,令人神清气爽。
难怪主公会如此喜欢他。
“先生,张邈既已擒获,不知该如何处置?”
本来负责掌管陈留治安的是曹纯,张邈应当由他来决定如何处置。
但现在他却问起了李翊,既是表达自己对他的尊重与感激,也是想接受一点智者的教益。
“张邈毕竟是陈留太守,纵有反意,我等也无权治他的罪。”
“且先将他打入打牢,严刑拷问,查出其同党。”
“然后将其余人全部抓获之后,等曹公回来定夺!”
妙!
妙啊!
曹纯也是当了几年官的,一下便听出了李翊这个安排有多合理。
首先不治张邈的罪,等于不越俎代庖,给曹操留面子。
其次逼问其同党,又能帮曹操省下一堆麻烦事。
到时候曹操回来见诸事都已经做好,同党也全部抓获,岂能不大加赞赏?
“明白了!”
曹纯转身对众人吩咐道:“来啊!先将张邈打入大牢严刑拷问,务必问出其同党有谁!”
“各氏族处也要严加监视,但凡有人有图谋不轨的迹象,即刻捉拿,不得迟误!”
“喏!”
众人领命而去。
曹纯将诸事安排好后,又问李翊道:
“先生,既然张邈已经下狱,末将是否应该将张邈通敌文书禀报给曹公知晓?”
曹纯行事一贯雷厉风行,想快速将张邈这个兖州隐患给处理掉。
“诶!不急!”
李翊急忙拦住曹纯,“曹公与张邈情谊深厚,若是知道张邈谋反之事,必然受到影响,从而耽误前线战事。”
历史上张邈造反后,曹操杀了他全家。
这明显是由爱生恨,黑化了呀。
“……何况。”李翊微一沉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何况吕布那边还不知晓兖州出事,我们不妨权且将此事压下,让吕布误以为陈留无虞。”
“待他按照信上的原计划进行时,我们可提前做好准备,设下埋伏,将其擒下。”
“此所谓将计就计。”
“好一个将计就计!”
曹纯对李翊这个计策大是佩服,“先生智谋过人,末将佩服。”
“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李翊撂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曹休吃了一惊,忙道:
“先生难道不留下来与我们一起擒拿吕布么?”
“呵呵,前线正在打仗呢,我身负运粮重任,若是迟误了,曹公可不宽恕。”李翊气定神闲地说道。
“可是若无先生,我等只怕镇不住吕布。”
曹休又想起上次奉李翊之命去救曹嵩的任务,那一次失败,让他愧疚了很久。
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再辜负李翊的重托了。
“文烈宽心,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
“何况他并不知晓兖州事变,若按计划行事,岂能失败?”
“你等若觉此事不妥,可先与荀先生商议。”
“有荀先生谋划,此事定然成功!”
李翊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曹纯在一旁忽然道:
“先生之言,我等谨记。”
“只是听闻那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我等恐非他敌手。”
吕布本就是并州名将,他在北方打匈奴人时就已经声名鹊起。
后来归顺董卓后,率领西凉军挑战十八路诸侯,更是名声大噪。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名早已深入每一个大汉臣民心中。
现在的吕布几乎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
“此易事耳。”
李翊没有丝毫犹豫,对一旁典韦吩咐道:
“典韦,你便留下来协助曹将军共击吕布。”
典韦微微一怔,问道:
“先生不是说要带我去徐州斩将立功么?”
“缘何又将我留下。”
“……呵呵。”李翊弯唇一笑,“徐州陶谦实乃庸弱之辈,典君去了岂不大材小用?”
“而吕布乃世间虎狼,若能将之击败,方为当世之英雄。”
“况徐州战事胜败不足以伤及根本,而兖州有失,则大势皆去。”
“我将你留在兖州,实为留大功于你啊。”
典韦听罢大惭,连忙拜道:
“原来如此,先生之言,韦一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