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此地,豹房——这座既拥有行宫功能又具备特殊意义的庞大建筑群里,每一个关键的路口以及各个大门处皆有重兵驻守。不仅如此,某些特定区域甚至还配备了身着飞鱼服、腰间悬挂绣春刀的锦衣卫精锐。这些地方戒备森严,气氛紧张异常。
在宫殿之外,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人引人注目。其中既有身穿斗牛服、蟒袍的权贵显要,也有身着绯色或青色官服且胸前绣着各种飞禽走兽图案的大明文臣武将。他们神情严肃地站在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而位于中央的殿阁更是防守严密,如临大敌。殿外的大臣们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有的则捶胸顿足,扼腕叹息;还有的则默默观察着殿阁的布局与装饰。他们聚集在此并非出于个人喜好,而是因为皇帝病重,身为臣子不得不前来探望。
当看到几位老臣从殿内走出时,其余大臣纷纷围拢上去,急切地询问病情。然而,听完这几位老臣的叙述后,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除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仍留在殿内继续诊治外,内阁的诸位大臣以及勋贵、文武百官们依次离去,现场只剩下一片寂静。
此时,宫殿内只剩下太后、皇后以及一众宦官、宫女。太后和皇后对太医的诊断深信不疑,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两天前,皇帝甚至对内侍说:“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连为皇帝举办丧事的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奇迹般地苏醒过来,而且面色逐渐好转。正所谓耳闻不如目睹,眼前所见便是最好的证明。
太后张氏,乃是朱厚照的生母,先帝弘治皇帝的唯一妻子。而皇后夏氏,则于正德元年被册封为皇后,她的籍贯是南直隶应天府。
张太后坐在皇帝身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儿啊,日后可要安稳一些。你若离我们而去,留下我与你媳妇,叫我们如何承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忍得下心让娘承受这般痛苦?”
不知为何,李哲,这位身体的新主人,尽管刚刚才认识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但当他听到这番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或许是感受到了太后真挚的母爱,又或许是对这个陌生世界产生了一丝归属感。
“听您的,儿子以后就守在娘身边。”李哲连忙点头答应道。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事情了,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李哲,而李哲本人也欣然接受了他——朱厚照。看到皇帝如此表态,张太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在经历了这一次起死回生之后,变得懂事了许多,或许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后,皇帝终于想通了很多事情。
“你好生休息,娘明天再来看你。”张太后轻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与关怀。说罢,她便准备起身离去。这时,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后,微笑着说道:“皇后,你也随我一同离开吧。让皇帝好好静养一番。”
皇后微微躬身,表示遵命。便忙去上去搀扶。随后,她跟随在张太后身后,一同走出了寝宫。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皇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帝,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朱厚照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着:“娘,儿子身体已大好,不敢让娘亲自到儿子这里,儿子料理完国事下床后,当去问安。”
张太后听罢笑说:“痴儿,你自管躺着,国事有杨先生一众大臣管着,内廷有司礼监。你这些年像野马脱缰一般,一会儿去打鞑靼人,一会儿去平叛。今儿个太医说你身体痊愈,还要多休息才是,过两日你再回宫。”
朱厚照听闻太后如此言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瞪大眼睛,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间意识到这里并非皇宫。
“这里不是皇宫?!”朱厚照失声喊道,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是豹房!对了,这里就是豹房!明武宗在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日崩于豹房……”
张太后和夏皇后见朱厚照神情有异,对视一眼,皆面露忧色。然而,她们并未多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朱厚照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他深知,这个身躯中蕴藏着一部分模糊的记忆,但却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来。他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并熟悉这里的一切。
幸运的是,刚才与太后、皇后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怀疑。朱厚照暗自庆幸,同时也下定决心,要更加小心谨慎,以免露出破绽。
“叫个人问问才行,叫谁呢?”只看见旁边有一个小宦官。
“过来。”朱厚照对着小宦官说道。
“万岁爷,您吩咐。”小宦官屈身到朱厚照床边恭敬的回应道。
“我看你面生,你叫什么?”朱厚照壮着胆子问道,也不怕他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