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婆婆寻思了一会儿,跟我说:
“前两年,领主大老爷来咱这儿视察,正好路过咱村儿。那会儿扎伊夫正让康斯坦丁老爷罚得挺惨,多亏大老爷帮忙。从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跟着大老爷,每个月都负责收税。”
听她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就开始想这位神秘的大老爷是啥样儿——他肯定穿得老华丽了,一身绫罗绸缎,上头都是各种珍贵鸟兽的皮毛和羽毛;手里戴着闪亮的金银珠宝,脖子上也闪着光……这些奢华的画面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更好奇这位大老爷到底是个啥样儿的人。
“你这孩子,要是不会两句毛子话,在这儿待着也不方便,来,我教你认识这点字儿。”
她说着,唤来两个仆人,端着一个大厚本子,我虽然不好文学,但是为了在这个家活下去,我不得不学习这个,于是乎我整个晚上都在跟银婆婆学毛子话。
这个毛子话,说难也不难,就是有一个字儿需要你舌头弹起来,可不好受了。
“рррр…”
就是这个声音。
我看了看门外边,家丁们和仆人跑来跑去的,好像是康斯坦丁老爷叫扎伊夫这么一顿打,气的上火了。
“恩子,你先上这儿等等,我下去给康斯坦丁老爷买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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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婆婆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就一根小洋蜡,发出微弱的光,窗户外边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
我瞅了瞅门外,家丁们和仆人们忙里忙外的,好像是康斯坦丁老爷让扎伊夫给揍了一顿,气得不轻。
“恩子,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得下去给康斯坦丁老爷买药去。”
银婆婆说完这话就走了,屋里就剩下一根小洋蜡,发出那点微弱的光。窗户外头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狗叫。
我坐在那儿,心里头有点儿不是滋味。这毛子话学起来是真费劲,舌头都得打结。但想想,为了能在这儿站稳脚跟,我还得硬着头皮学下去。外面的狗叫一声比一声急,我心里也跟着有点儿慌。这康斯坦丁老爷也不知道咋样了,银婆婆这一去,啥时候能回来啊?
我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翻着那本大厚本子,嘴里念叨着那些拗口的毛子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狗叫声也渐渐少了,屋里的蜡烛也快烧完了,银婆婆还没回来。我心里头有点儿着急,但也没办法,只能继续等着。
可这好日子没过几天,外头就热闹起来了,围了一大帮人,有扛锄头的庄稼人,还有挎着洋刀骑着高头大马的兵爷们,手里拎着火把,嘴里叨叨咕咕的,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外国话。
银婆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溜烟儿地跑回来。
“孩儿啊,咱这儿八成是呆不下去了,一会儿你从后门溜,记着啊,得往西边跑,北边儿可去不得,那边儿海匪多得很,你先找个地儿避避风头,过阵子再寻思着咋回来。”
我哪儿还顾得上拾掇东西啊,胡乱抓了几件衣裳,连头都没敢回,就往死里往后门那儿冲。
我刚一出溜,就听见狗叫唤声一阵接一阵的,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跟过年放炮仗似的,可比炮仗响多了,我心说坏了,这是要开枪杀人了。
一路上,老鸹叫得那叫一个惨,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刚到南城门,腿就软了,一屁股就瘫在了南城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