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杰本想问左巅要不要回雷府休息，如今已经天亮，也查不出什么端倪。

看到左巅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就没有开口。作为武者，长几天几夜不休息、不睡觉，是常事。

左巅走在街道上，闻着空气中飘来的各种食物的香味。

就是没有妖气，也无鬼气。

“豆浆油条，豆浆油条！”

“烧饼，香喷喷的烧饼！”

“豆糕，糯糯的豆糕！”

“杂碎面，香喷喷的杂碎面！”

熟悉的叫卖声，让左巅想起了沉犀县。那一次，也是巡查了一夜一无所获。

然后，一个白天也一无所获。

左巅无意识地在一摊位上坐下。

“来碗豆浆，两根油条。”说完，左巅才记起雷思杰在身边。他看向雷思杰，想要问对方吃什么。

“也给我来碗豆浆，两根油条。账……”

雷思杰本想说账去雷府结。这是他的习惯。毕竟金宁县就是雷家的地盘。在自家地盘上哪还有带钱的道理。

再说，雷家在金宁县名声很好，不会拖欠。

哪知左巅伸手入怀，就抓出钱给摊主。

“我要吃遍这一条街的。”

左巅不知道雷家欠账会不会还，什么时候还。人家小本生意，不能让百姓以为他这个镇妖司人吃喝卡拿。

雷思杰一愣，不知道左巅说的吃遍一条街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亦是老江湖，就算一时没能马上明白，也知道怎么应对。

往四下一看，就看到了一家属于雷家的店铺正在开张。他大步过去，很快，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就跟着雷思杰出来。

两人来到左巅身边，账房先生取出银子给摊主，定了一个月的量。然后，账房先生开始沿街给各家卖吃的摊贩发银子。

“左兄弟，来金宁县哪里还能让你破费。我知你意思，他们做小生意营生不易，担心拖欠让他们生活不好过。如今我先付了银子，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左巅是镇妖司的人，镇妖司在做事上公正廉明。只需明说，反而不能说得婉转。所以，雷思杰才当众说出来。

那卖豆浆油条的摊主赶紧道：

“这位客人有所不知，雷家在金宁县欠债不过夜，信誉极好，不用担心的。”

摊主不知左巅是做什么的，只以为是来与雷家做生意，雷思杰是在表明雷家做生意讲信用，所以也帮着说几句好话。

反正，他说的是事实，雷家对他们这些百姓欠债不过夜。雷家的下人也不敢仗着雷家威势作恶。否则，轻则杖责，重则直接打死。

按雷家的说法，坏雷家声誉者，定是雷家对头想坏雷家根基。

也正因为雷家如此经营金宁县，在金宁县才有知县的话不如雷家的话这样一个说法。

左巅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付账。然后，在雷思杰惊讶地眼神下，左巅真的一路吃过去，把整条街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哪怕遇到相同的食物小吃，他也没有略过，照吃不误。

雷思杰几次打量左巅的肚子，不明白为何吃了这么多，左巅的肚子还能装得下，且不鼓起来。

不是吃妖肉，左巅进食时不再发出咕噜声。

他一路吃过去，并没有发现哪家食物有问题。

雷府，雷雨玲皱着眉头吃早膳。

“我爹呢？为何没见他？”她随口问着下人。

“老爷陪着他的江湖朋友一起在外面吃早膳。我听说叫了咱们一间店铺的账房先生去付账。但凡街上卖吃食的，都给足一个月的银钱，任凭老爷那江湖朋友吃。”

雷雨玲瞪大眼睛。

“一个月的银钱？街上所有卖吃的都给了？”

她有点不相信这样的事。雷家是有钱，雷家也花得起这个钱，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花，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