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微轻轻拉下他的手,她能理解他无处可安身的惶然不安,人都是需要牵绊和念想的。
他这个人连宅子都不要,亲人也没有一个,祖宗也没有地方祭拜,有什么牵绊?只有她了。
她走到书案边,翻出一卷明黄的圣旨,“你看这个,这是我登基后,第一道圣旨。”
容靖打开一看,是册封皇夫的诏书,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的婚约。
这诏书一出,就板上钉钉,天下人都知道了。
容靖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嘴角轻轻扬起,“你什么时候写的?我都不知道。”
宁知微不禁失笑,“现在安心了?”
容靖一手揽着她,一手捏着圣旨,“一年吧,我们挑一个黄道吉日,在一年内完婚。”
“我觉得一年内,我们就能平定天下。”他会拼命促成的。
口气好大,宁知微刚想说什么,下人就禀道,“主子,萧大人求见。”
容靖看了一眼天色,冷哼一声,“这大晚上的也不懂避讳。”
萧临风有进宫的腰牌,随时能进来,当然,他也很有分寸,没事不会进来。
“可能有急事。”宁知微将他一把推开,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和衣衫。
“让他进来吧。”
萧临风一进来就看到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微微蹙眉。
“主帅,东北出事了。”
宁知微眉头一皱,“东北?”
那是前大皇子的地盘,他割据一方,自立为皇,一直不声不响,默默积攒实力。
萧临风的脸色很不好看,“高离国和大皇子结盟了,在黑水河畔集结大军,悍然跟我们宣战。”
高离国一直是大齐的附属国,朝贡不断,大皇子的生母就是高离女子,被高离国当成贡品送过来的。
说起来,高离国也算是大皇子的母国。
宁知微和容靖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容靖勃然大怒,“他疯了吗?他这是引狼入室。”
高离国这个国家不大,但野心不小。
表面恭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随时准备咬上一口。
你强盛时,就乖乖听话,讨好你捞点好处。
一旦国力衰退,立马扑过来咬死你,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这些年小动作不断,时不时的试探大齐的底线,进犯大齐边境,每次被打退后,就俯首称臣,纳贡讨好。
下一次,再来。
萧临风将一样东西呈了上来,“这是宣战檄文。”
宁知微接过来,随意翻了翻,震惊的睁大眼睛,随后冷笑一声,将檄文扔了。
“混账东西,比起这败家玩意,先皇都能夸一句,英明了。”
那个疑心病奇重的先皇,要是知道子孙如此不孝,估计要从地下爬出来揍他一顿。
容靖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让他陷入了沉默,先皇生他时,把孩子扔了,胎盘留下养大了?
但凡正常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就两个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