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令,那些大夫是最后一批下去的人,自此之后,谁也不可出城门。”
跟在两位母亲身后的姑娘们有的已经开始哭了,只不过躲得比较远,霍潇龙看不见。怎么能不心疼呢,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说去拼命就去拼命,这次偏偏还没带着她们一块儿。
“娘,妈,放心,我没事儿,一会儿给我送点夜宵来呀。”
看着冲自己撒娇的女儿,岑昂点点头。
“那我要吃虾仁馄饨。”侯香香在一旁说道。
“我想吃鱿鱼烧饼。”大妮儿也想让她娘放心,少女冲城墙上挥挥手。
“我想吃烤肠,多买几根哥。”
孙子阳急得团团转,利剑不让他下去,虽然当年的小胖子同比例放大,肉乎乎的脸蛋儿与身材,但站在这还是个和气温润的贵公子。
他点点头,让妹妹过去忙。
“边城这些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正在被古大夫按住脉搏的男人说道。
“说说,怎么个不知廉耻法儿了?”老人家眼神微眯,让人看不清神情。
“那等私密羞耻之物怎得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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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说话文邹邹的,也是个读书人?”古大夫问道。
“小生不才,是个秀才。”
“怎着没往上考了?”
“哎,时运不济啊。”
“时运不济?”古大夫收回手站起身,冷笑了一声道
“就你这种脑子能考上秀才就是走大运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家转身就走,这种人他不想救,埋在边城这块地儿都嫌晦气。
那边的霍潇龙站在案后,举着喇叭喊道
“所有女人来这登记领肚兜,全部把束胸拆了,我不管你们在江南怎么样,到我这就得听我的,想在边城安家立业,就要按照边城的活法活,你们男人要是不开心不顺眼,敢对你们拳脚相向,直接过来和我说。”
“我再说一遍,边城女人可立女户,可从商,可读书,也可再嫁。且,再嫁女人聘礼同一婚一样,男子施暴者,上报官府,可官府介入和离,家产可分,然,脸上刺字之。”
随即少女把喇叭转向男人那边大声喊道
“谁不服,来找我单聊。”
霍潇龙抬腿,下落,如疾风一般踏碎了脚下巨石。
侯香香有点儿气,她找半天才找着这一块能摆药的石头,还得再找!
像从小受在那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的女性是受压迫的,是任人摆布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比如说现在,她们惧怕家里的丈夫、父亲。是恐惧他们的力量与权力,现在也是一样,在这种身如浮萍的情况下,她们也下意识地恐惧霍潇龙,这个挥挥手城墙上就有百支箭弩射出地掌权者。
她能给她们饭吃,能给她们安家立命之地,甚至……
她可以让她们脱下从小穿到大的束胸。
很疼,尤其是发育期的少女,碰一下胸口都疼。
她们听话的在帐篷里脱下一层层已经有点儿乌黑带着异味的绢布,一圈一圈的布条落下,就着毛巾和盆里温热的水擦拭身子。
随即穿上崭新上面还带着有些不敢让人看的护胸肚兜,女人们穿上棉衣走出帐篷。
天已经黑了,她们长吸一口气,这是她们十几岁甚至十岁以后呼吸最顺畅的一次。
几位少女面前堆着一团布条,那是禁锢,也是束缚。
霍潇龙手里火把落下,点燃了这堆东西,火光乍现,那些女人忍不住哭出声。
好似烧的不止是束胸的破条,还有蒙在她们眼前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