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莫非又有什么灾祸发生不成?”
天柱山山巅,年轻的小道士,见师父夜观天象,眉头紧锁,不由的轻声问道。
老道人听得话语,却只是神情恍惚,摇头叹息,到最后更是深深的埋下头来。
“地震、洪涝,还是旱灾,蝗灾?”
见师父这般神情,又不言不语,小道士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每当师父夜观天象,眉头紧锁之时,都意味着会有种种天灾人祸即将发生。
“不会是又闹瘟疫了吧?”
见师父还是不言,小道士更是焦急了起来。
“师父,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难道比这些还严重不成?”
小道士虽然上山修行也有些年月,毕竟父母、亲长依旧健在,倒也不似老道人那般无牵无挂,因此更是担忧的问道。
“荧惑星动,天下大乱啊。十一年前,也曾有过此等天象,不过那时的星象只持续了三两日,便即隐去。”
“如今这般星象,恐怕会持续不下十日之久,莫不成这大汉当真气数将尽。”
老道人这时才悲声说道。
“师父所言,莫不是熹平元年(公元172年)扬州会稽郡妖人“阳明皇帝”的叛乱?”
小道士家中长辈多有为官,倒也知晓这些往事。
“是啊,那时荧惑入南斗,主吴、越之地有战事,而那时的星象也不过持续三两日时光。”
“即使有扬州刺史臧旻(min二声)、丹阳太守陈夤(yin二声)、吴郡司马孙坚等人平叛,那“阳明皇帝”许生的叛乱依旧持续了两年多,将近三年时间。”
“如今这般天象,岂不是意味着要天下大乱嘛。”
想到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老道人也不由得悲泣。
“师父,这等事,我们也左右不得啊,要怪也只能怪那狗皇帝与一众阉宦。”
“他们卖官鬻爵,横征暴敛,以致于民不聊生,前日种的因,才有今日的果。只是苦的终究是这天下的普通老百姓啊。”
小道士也是神情落寞,颇为无奈的说道。
“何况师父之前也有讲到,张道陵道友在蜀中创立“五斗米教”,张角道友在冀州一带创立“太平道”,以及关中一带还有个骆曜(yao四声)道友创立的“缅匿法教”。”
“众多道友本是救世济人,尚且被世人称之为妖道,你我师徒二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老道人听后,也有些失落,确实如此,这煌煌大势之下,自己师徒二人,势单力薄,纵有救世之心,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难道真如十几年前,南华老仙所言,大汉气数将尽?
如今一想,还是南华老仙道行高深,十几年前便料定有今日之果。想他传下道统与那张角,从此遁世隐修,不问世事,倒也逍遥。
而这夜观星象的师徒,正是隐居扬州庐江郡天柱山修行的左慈与葛玄二人,老道左慈在三国历史上是仅次于南华老仙的存在。
而葛玄与张道陵以及后来的萨守坚、许旌阳几人,则被后世称为“四大天师”。
葛玄生于164年,是后世道教灵宝派祖师,历史上写《抱朴子》的葛洪是他的侄孙。
南华老仙遁隐于世,自己毕竟还身处这红尘之中,思及如此,老道左慈再次抬头夜观星象。
只盼能从中寻得些许生机,也好让这世间万民,少经受些水深火热之苦。
“嗯,这,这不对啊!”
老道左慈的目光略过荧惑星,看向紫薇帝星周边时,突然神情大变,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紧接着左慈的双手便开始不断掐算,到最后更是大声的诧异道。
“师父,怎么了,又有什么异象不成?”
徒儿葛玄闻声问道,也不由的仰望星空。
“师父,你要是早些教我观星之术,徒儿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老道左慈,双手不断掐算,红润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惨白惨白,似乎这掐算之法有着某种恐怖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