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只得锄强扶弱,方能维系三方平衡,不使一方独大。”
“所以啊,有时候太学生,不过是朝臣乃至外戚,挥向阉宦的刀,而阉宦则是皇帝平衡朝臣、外戚的刀罢了。”
刘表听闻叔父刘焉之言,不禁想起东汉的历史来。
东汉自汉光武帝刘秀伊始,至汉献帝刘协而终,共计有14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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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年少即位的皇帝就有11位,而这11位皇帝中在位只有一年的就有4位之多。
其余的皇帝几乎也都是英年早逝,最年长的汉桓帝刘志也不过36岁。
皇帝年少即位,自然是太后临朝听政,而太后要治理朝政,自然要倚仗娘家人,也就是外戚,自此外戚权倾朝野,皇权旁落。
而皇帝稍长些时,想要亲政,外戚贪念权势,不愿放权,那怎么办?
皇帝只能倚仗,朝夕相处的宦官,合力干掉外戚,皇权自然就回到了皇帝手中,而宦官因功封侯拜相,权倾朝野。
前面也有说到这些年少天子,夺回权柄之后,几乎都是英年早逝。
自然又会出现新的外戚,于是外戚又干掉宦官,权倾朝野,甚至出现了外戚“跋扈将军”梁冀毒杀少年皇帝汉质帝的情况。
外戚通过废立皇帝以及立小皇帝的方法,来达到长期把控朝政的目的,其中甚至有出现立出生不足百日的婴儿为帝的情况。
于是东汉出现了外戚、阉宦相继掌权,轮番乱政,双方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局面。
这时刘焉见刘表皱眉凝思,想通了不少,稍缓一口气,便又开口说道。
“自光武帝刘秀之后,地方上世族做大,再加上察举制,以致于世家、朝臣盘根错节,皇命不下乡里。”
“桓帝末年,阉宦多有不法,但在陛下大赦天下之后,朝臣以及外戚依旧擅自斩杀阉宦之中不法之人。”
“这可不可以视为外戚乃至朝臣,对于皇权的挑衅。而这才是第一次党锢之祸的根源所在。”
“至于第二次党锢之祸,外戚与朝臣联合,欲屠戮阉宦一党,阉宦矫诏自保罢了。”
“皇帝刘宏外藩即位,那时也才十二岁,他也不过借阉宦之手,自保而已。”
“毕竟先帝刘志斩杀的外戚梁冀,可是有毒杀汉质帝的举动的。”
“是以若是外戚再行权倾朝野,那时候说不得既然能迎他即位,再行废立甚至毒杀也不过指掌之间罢了。”
“至于你们这些士人,也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刘表听完刘焉话语,又释然了不少。
“多谢叔父解惑。”
刘焉看向刘表,见他眉头舒展不少,也知自己话语,让他想通了过往诸多内幕。
“现今可还怨恨皇帝?”
刘表闻言一愣。
“君臣父子,侄儿不敢有丝毫怨恨。”
刘焉闻言,轻叹一口气。
“人生来又有几个十六年呢,何况还是最为青春活力的年纪。”
“哪怕是我,我也会有所埋怨的,不过埋怨也就罢了,切记万万不可记恨君主才是,要知道他是我们大汉王朝的天啊。”
刘表闻言称是。
刘焉见此,又说道。
“景升可知,北军中侯乃陛下钦点,北军中侯府亦是陛下亲赐。”
刘表闻言说道。
“今日已听大将军告知。”
刘焉闻言,却是愤愤道。
“这何屠夫,惯作一副实诚模样,近日方知,不知何时竟已拜得太尉杨赐为师。”
刘表闻言也是一愣。
太尉杨赐出身同样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且学识渊博,弟子众多。
何进竟能得杨赐青睐,收为弟子,果然这朝中重臣,都没一个简单的啊。
这时刘表开口说道。
“多年未曾入京,又蒙陛下钦点,不知明日可否入宫拜谢。”
刘焉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自无不可。明日若见到陛下,也可多说说对当下时局的想法。”
“若得陛下信重,日后说不得也能早登三公九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