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衙中值守的步兵营甲士,听得厅堂内“啪”的一声巨响,又听得刘表怒喝。
还以为主公刘表遇到什么危急之事,顿时火急火燎的冲进厅堂来。
刘表见此,却是大声喝道。
“滚出去,全都到府衙外值守。”
刚刚冲进厅堂的步兵营甲士,听得这一声暴喝,顿时有些发懵。
刘表的勇武,众人在北军五校军营可是真正见识过的,只不过刘表向来和善,反而显得人畜无伤罢了。
此番刘表雷霆大怒,却是着实有些令一众步兵营甲士发怵。
不过众人见刘表安然无恙,而佐军司马于禁此刻正跪伏于刘表跟前。
一众步兵营甲士也自明了,料来刚才的响动,定然是主公刘表因为某些事情,在训斥佐军司马于禁罢了。
撞破了这般尴尬的场景,一众步兵营甲士,自是依言躬身退却,并贴心的把厅堂之门合上。
随后刘表再度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躬身拜伏的于禁,却是多少依旧有些怒火中烧。
也许在于禁看来,他的刻薄寡恩,一来,可以让将士们都更忠诚于施恩的主公,这样哪怕是自己做个恶人又有何妨。
二来,也算是授人以柄,不至于威胁到其他统兵大将,而且他自己也只有紧紧依附自己这个主公,方能在军中立足。
三来,更是让自己这个主公,能够更好的把控住他。
于禁不愧是于禁,一个历史上被称之为“五子良将”之首的男人,一个能让曹操敢于把任何部曲都交到他手里的男人,一个曹操手下唯一长期假节钺的男人。
若不是他的忠义,以及这些藏拙的举动,安能如此得曹操信重。
不过你于禁终究是小瞧了我,小瞧了我刘表刘景升,曹操都能做到的事,我刘表还能比他做的差么。
我刘表不但敢于信重你,还敢于让你发光发热,统兵征战,独当一面,真正的大放异彩。
刘表思及如此,稍稍平复心情,凝眉看着眼前躬身拜伏的于禁,开口言道。
“文则,抬起头来。”
于禁闻言,依旧羞愧难当,那颗头颅仿佛吊着千斤重担一般,始终抬不起来,只是徒劳的耸了耸肩头便罢。
刘表见此,却是义愤填膺,再度暴喝道。
“于禁于文则,你他娘的像个爷们儿一样,抬起头来。”
刘表对于禁期望颇高,要不然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
刘表此刻见于禁连直面现实的担当都没有,焉能不火冒三丈。
又听得刘表的暴喝,于禁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来,只是眼睛红红的,竟不敢直视刘表的目光。
“睁大眼睛,看着本将,莫非本将是个心胸狭隘之辈,眼里竟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于禁不成?”
刘表再度暴喝。
而于禁随着刘表的话语,不禁又羞愧的低下头来。
“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本将。”
刘表只觉得,这一辈子的好脾气都要用完了。
“你又不是私心作祟,更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躲躲闪闪的干嘛?”
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于禁,刘表只觉怒火上冲,颇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喝道。
于禁听得主公刘表言语,只觉深深的辜负了主公刘表的信重,是故竟然流下泪来。
刘表见此,却是一把将身前桌案掀飞,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于禁身前。
一把抓起于禁肩头,竟然将跪拜的于禁,直接拉了起来。
“像个爷们一样,站直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