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闭目品味片刻,颇有些神清气爽之感。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看天外云卷云舒。”
“韩卿在此隐居,着实是寻了个好地方啊。”
荀攸、韩暨二人听得刘表妙语连珠,不禁眼前一亮,刘表党人魁首之名,果然实至名归。
而韩暨听得刘表赞誉,也不禁喜笑颜开,毕竟这处居所确确实实花费了他不少心思,方有此等盛景。
刘表又环视一圈草庐景象,东边书桌上正摆放着笔墨纸砚,而书桌旁的书架上则叠放着一摞摞书卷,想来刚才韩暨正在那处研墨挥毫。
刘表慢慢收回目光,感叹一声。
“着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以至于让本太守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不过刘某终究不如韩卿洒脱,还需为南阳三十七县,两百多万百姓之福祉操劳才是。”
韩暨闻言,也知刘表心意,不过却是委婉的回道。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南阳百姓之福祉,确实还需要刘公多多操心才是。”
刘表闻言,不禁又起了几分兴致。
“俗话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韩卿既然德才兼备,何不效法先贤,用这一身才学造福百姓,莫不成还要等他付诸东流不成?”
“此外儒家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韩卿既然已经修身、齐家,不将这一身才学用来造福百姓,何以治国、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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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暨、荀攸二人听得此言,又是眼前一亮,毕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素来都是儒家士人的崇高理想。
与荀攸坚定的看着刘表的眼神不同,韩暨明亮的眼神,片刻之后却又黯淡下来,随后韩暨微微有些苦恼,却又有些愤愤然的躬身拜道。
“朝堂之上,阉宦当道,朝臣争权,地方之上,贪官污吏、横行于世,又有世家、豪强,纵横乡里,不知刘公有何教我?”
“百姓节衣缩食,侍奉朝堂,却又被苛捐杂税,压得直不起身,不知刘公又有何教我?”
刘表看着眼前颇有些愤青的才子韩暨,不禁轻声笑道。
“刘某未登三公九卿之位,朝堂之事,却是言之太早,不过相信也不会太过久远了。”
“至于地方之上,贪官污吏,横行于世,其他地界也就罢了,但是在我南阳境内,刘某绝不吝啬杀伐之道。”
“至于南阳世家、豪强,因为黄巾叛乱已经十去其五,剩余的盘根错节,纵横乡里之辈。”
“无非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分化一批,如此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当能彻底收服。”
“目下本太守便已安排三路督邮,携一千铁骑巡视不法。”
“至于苛捐杂税,清扫了这等贪官污吏自然就会好上不少,至于其他……”
刘表这时却是看向了草庐东面的书桌。
“韩卿,不知可否借笔墨纸砚一用?”
原本正听得热血澎湃的韩暨,闻听刘表要用笔墨纸砚,忙起身一引。
“刘公但用无妨。”
待刘表到得书桌前,韩暨更是亲自为刘表磨起墨来。
刘表随后奋笔疾书,不一刻一篇奏章便已跃然纸上。
刘表之文学,辞藻之华丽,暂且不论,韩暨目光已然定格在奏章的最后几句。
“南阳百废待兴,臣南阳太守刘表,乞请免除南阳今岁之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