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
见李元珩如此沮丧,宁雨菡不由伸出保养得宜、宛如青葱一般的玉手,主动握上了李元珩的修长大掌,一边轻唤了一声,一边轻拍着李元珩的手背,以示安慰。
眼见得李元珩这一副,俨然被打击到。
并且,还被打击得不轻的样子,宁雨菡不由得叹了口气。
事实上,对此,宁雨菡其实还蛮意外的。
毕竟,李元珩这个帝王,素来便是个内心坚定且强大的主儿。
对于一切,他都有明确的规划。
从来不会因外界任何事,而移心移情,患得患失。
今日这般,还是自她跟了他这么久以来的头一遭。
可见,此番打击,不可谓不小。
“六郎,你之前,不也是并不知晓么?
这会儿,知晓了这一切,咱们便拨乱反正,将这一切改过来便是。
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啊,六郎——
眼下,不是咱们自怨自艾,暗自懊恼的时候。
想办法拨乱反正,让闽海的老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不必再遭受这等鱼肉和盘剥,才是正经。
六郎,你说是也不是?”
宁雨菡柔声道。
一番话温柔软语,入情入理,一句句,也都说到了李元珩的心坎上。
闻言,帝王心中的浮躁与震怒,倒是平复了不少,沉吟着点了点头:
“雨菡你说的在理!
待咱们回去之后,我必要肃清闽海官场,还老百姓一片清明世道。”
这闽海的官场,必须要肃清!
就今日早上走的一遭——
那些所见所闻。
便知,这闽海一带的官府和地方官,是个什么德行。
这还不过是管中窥豹。
闽海一带的情况,底层百姓的生活,应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得多。
思及此,李元珩的眸中闪过一抹戾色:
这些鱼肉百姓、横征暴敛的蛀虫,必须除之!
李元珩之所以这会儿,还隐忍不发,没有立时表明身份,整治闽海官场、发落这些闽海的地方官员与奸商。
不过是还没将闽海这一带的情况,给全部摸透。
这闽海的水,可是深着呢。
在没有完全摸清这里的状况之前,李元珩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不要贸然行事,切莫打草惊蛇的好。
待他彻底摸透、搞清了闽海这里的一切,他定要好好肃清一番。
这也便是为何,李元珩说,要待到他们回去之后,再行肃清的原因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全盘与大局考虑,李元珩也只得暂且忍耐。
而如小豆子他们一家这样的老百姓,也只有暂且再受些苦。
不过,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待到他查清一切,必会还闽海百姓一个公道!
见帝王瞬间满血复活,又重新支棱了起来,宁雨菡不由抿唇一笑。
聪颖如她,自也听出了李元珩话中的深意。
闻言,宁雨菡只是一笑,姝丽的脸上,一派笑意温柔:
“六郎素来深谋远虑,一切自有六郎决断。”
一番话说的,既展现了宁雨菡对李元珩这位帝王的信赖,又不着痕迹的奉承了一下帝王,给他戴了顶高帽子,小小的拍了拍龙屁。
一番话,只说得李元珩熨帖不已,禁不住唇角微扬,反手握住了宁雨菡的纤纤玉手:
“还是雨菡你最懂我。
真不愧是我的知己、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