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这头老虎都有两百斤重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爬下山,别说还背着两百斤重的老虎。
“那就算了,不要了。”他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在扼腕叹息。
这么完整一张虎皮,估计值不少银子。
他想起来说:“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老虎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舒长钰难得说了句完整的话:“老虎又折回去了,刚好听到虎啸后,就回来找你。”
宋芫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舒长钰回来找他,不然今日他真要命丧虎口了。
他继续问道:“那些人没事吧。”
“不清楚。”
舒长钰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左脚上,道:“你自己还能走吗?”
宋芫轻轻抬了抬脚,就痛得脸色微白,他苦笑道:“我估计得爬着下山了。”
老虎的爪子实在锋利,这一爪下来,险些连肉都被撕下一块,伤口深可见骨。
当时舒长钰还在跟老虎搏斗,他又没力气撕衣服,只好解下裤腰带缠在伤口上,才堪堪将血止住。
还好他裤头缝得紧,解下裤腰带,裤头也只是略松松垮垮,不至于掉下来。
不然可就尴尬了。
他叹气道:“要不你先下山,叫人上来抬我。”
舒长钰好整以暇地说:“山里还有头母老虎,你就不怕它找上你?”
“嘶——”宋芫倒抽一口凉气,他赶忙说,“那我们还是快下山吧。”
再来一头母老虎,他恐怕小命难保。
舒长钰捏了捏眉心:“算了,你过来。”
宋芫正想拖着受伤的左腿走过去,却见舒长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
而宋芫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骤然加快。
虽然上山的时候,天黑看不见,舒长钰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胳膊走,但是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现在,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舒长钰身上,甚至能清楚闻到他衣服上散发的淡淡薄荷香。
一丝红晕悄然从他的耳根爬上了脸颊。
这这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宋芫内心开始激烈挣扎,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断地拉扯。
一个小人敲着他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脸红个der啊,别忘了你可是炮灰,当舔狗是没好下场的。
而另一个小人叉着腰振振有词说:是舒长钰主动搂你的,你还犹豫什么,快大胆上啊!
宋芫面上显露几分挣扎,要不还是爬下山算了。
舒长钰见他僵着不动,有些不耐烦地说:“还不走,难道是想让我抱你?”
宋芫连忙道:“不、不用抱!我这就走。”
说着,他同手同脚走了起来,甚至都忘记小腿还伤着了,左脚一着地,他立即疼得太阳穴直抽抽。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等等,还有我的背篓。”
舒长钰额角一跳:“别乱动,我去给你拿!”
他松开宋芫,回去捡起他的背篓,提在左手上,又动作僵硬地伸出右手,半搂着宋芫。
舒长钰能够感觉到他的身形单薄,仿佛一只手就能抱住。
个头也比他矮了些许,后脑勺几乎贴着他的脖颈,随着行走,对方的头发丝撩过他的脖颈,带来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痒意。
两人就这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慢慢下山。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莫约半个时辰,才回到进山时路过的小木屋附近,也就是刚刚传来虎啸的地方。
宋芫小心观察着周围,生怕又冒出来只老虎,路边杂草覆盖的地方,一个身影隐约可见,只露出一条腿横在路旁。
如果不是宋芫眼尖看到,差点就一脚踩上去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一跳,声音因紧张而变得结巴起来:“他、他、他死了吗?”
舒长钰抬脚踢了踢那人:“没死就吱一声。”
那人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应:“吱。”
“没死就好。”宋芫松口气说,弯腰拨开草丛,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他胳膊几乎被老虎咬断了,还好有人给他做了急救措施,把血给止住了。
看样子胳膊可能保不住,但暂时是活下来了。
“你还好吧?”宋芫问他。
宋芫挠了挠头,叹口气,接下来的问题是,他们该怎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