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钰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几步走到宋芫身边,目光落在那掏空的经书里的物品上,眸光微微一凝。
“这或许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宋芫小心地将书信和卷轴递给舒长钰,眼睛里满是期待:“快看看是不是。”
舒长钰接过,先打开了书信,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是父亲的笔迹。
舒母曾经留下了一些周将军写的兵书,所以舒长钰是认周将军的笔迹。
宋芫在一旁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是周将军的手札吗?”
舒长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压抑:“是父亲的字迹。”
“上面写了什么?”宋芫忍不住凑近。
舒长钰的目光紧盯着书信,缓缓说道:“这是父亲写给一位名叫秦海的人,父亲在信中说,他偶然发现军中的作战计划屡次被敌军提前知晓,经过一番探查,他怀疑朝中有人通敌叛国。”
宋芫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什么?通敌叛国?这可是大罪!那周将军可有查出是谁?”
“信中并未提及具体人名,只说此人位高权重,关系网盘根错节,父亲担心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舒长钰道。
后来发生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周将军班师回朝时,被先帝以假传圣旨设计,未及面圣,便被以谋逆之罪投入了死牢。
随着周将军“自戕”,奸细的事自然没了下文。
但康义南又怎么会拿到周将军的手札?还藏到了白云寺的藏经阁里。
如今康义南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真相已然不可能。
宋芫神情紧张:“那这卷轴呢?”
舒长钰而后看向那卷明黄色的卷轴,其实从卷轴的样式,他便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
他缓缓将卷轴展开,只见上面盖着皇家的玉玺。
“这是……圣旨?”宋芫惊讶道。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舒长钰眸色阴沉:“是先帝伪造的那道圣旨。”
宋芫脱口而出:“是那道假圣旨?”
“不。”舒长钰却缓缓摇头,眸底的阴沉愈发浓重,“圣旨是真的。”
周将军好歹是朝廷重臣,且心思缜密,怎么可能连真圣旨假圣旨都分不清,便领军闯入京城。
很有可能是最初拿到的那份是真圣旨,后来被调包成了假的。
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调包之事的,就只有康义南了。
这道圣旨想必也是他故意留下的“保命符”。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舒长钰搞疯了,连利用这圣旨自保的机会都没来得及抓住就一命呜呼,真是报应不爽。
“他既然拿到了周将军的书信,为什么没有向先帝告密邀功,反而藏到了这白云寺的藏经阁里呢?”宋芫皱着眉头,满心疑惑。
“他应该猜到了奸细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宋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康义南倒是聪明人。”
只可惜他的聪明都用错了地方,而且又是忘恩负义之徒。
死了倒也干净,省得再为祸人间。
舒长钰将手札以及圣旨收好,朝宋芫抬了抬眼:“走了。”
“等等。”宋芫将落在地上的经书全部整理好放回原位。
舒长钰眉眼压着不耐,但还是上前帮忙,收拾好经书。
从藏经阁出来,守门的小和尚瞧见他俩,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阿弥陀佛,施主这是要走了?”
宋芫双手合十回礼道:“多谢小师傅,我们这便走了。”
此时天色将暮,估计这会儿赶回去,城门都关闭了。
宋芫问:“今晚我们是在借宿一晚?”
“晚点再说,先跟我来。”舒长钰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就往寺庙后山走去。
宋芫有些不解,边跟着边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抓鱼去。”舒长钰不紧不慢说,“那老秃驴又养了不少鱼,我见都长得肥美,正好抓几条晚上加餐。”
穿过竹林,他们来到上次烤鱼的小石潭边,宋芫探头看去,只见里面果然多了十几条鱼。
之前宋芫就尝过一次这里的鱼,那鲜美的滋味至今还让他有些回味。
舒长钰挽起袖子,伸手便去捞鱼。
宋芫在周围捡了树枝,准备将树枝削尖用来串鱼。
舒长钰的动作十分敏捷,一捞一个准,不一会儿就抓到了好几条鱼。
他把鱼扔到岸边,鱼在岸边活蹦乱跳,溅起不少水花。
宋芫从空间厨房拿出一把小刀,赶紧将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
处理好鱼后,宋芫把树枝削尖,将鱼串了起来。
舒长钰则重新升起了火,火焰在暮色中跳跃。
他们把鱼架在火上烤,很快,空气中就弥漫起了诱人的香味。
宋芫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些盐和香料,小心翼翼地撒在鱼上,边撒边说:“这次的鱼肯定更好吃。”
舒长钰眉眼含笑,显然心情不错。
宋芫轻轻转动树枝,让鱼的每一处都能均匀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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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皮渐渐变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那诱人的色泽看得人垂涎欲滴。
忽然这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宋芫顿时警觉起来,完蛋,该不会是寺庙里的和尚发现他们抓鱼烤鱼,要来兴师问罪了吧?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在这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宋芫满心忐忑时,从竹林里走出的却不是和尚,而是一只小野兔。
它似乎是被烤鱼的香味吸引过来的,在不远处停住,竖着耳朵,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宋芫见状,不禁松了口气,又觉得这小野兔可爱极了,忍不住轻声说:“原来是只小兔子呀,吓我一跳。”
舒长钰眼皮微抬,
突然,从竹林中走出一个身影,借着黯淡的光线,隐约能看出是个身着僧袍的和尚。
“好家伙,我说咋闻到烤鱼的香味儿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小贼!”明镜骂骂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