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皇后正端庄地端坐于主位之上。身旁有贴心宫女手持竹筷,小心翼翼地为其夹取菜肴;另有宫女手持汤匙,将米饭轻轻舀入碗中,再恭恭敬敬地送至皇后唇边。待得皇后颔首示意后,其余妃嫔方才纷纷轻启朱唇,优雅地用筷子夹住饭菜,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嘴中。
然而,胡姬初来乍到,并不懂得这些繁复的礼节。只见她径直拿起碗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是做好了大快朵颐的准备。
芈华悠悠地投来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示意胡姬赶紧放下手中的餐具。而胡姬身旁的侍女则极为熟练地开始给她喂起饭来。胡姬在这一瞬间简直惊呆了,她那美丽的面庞上写满了惊愕与茫然,然而,在皇后那威严的注视之下,她也只能竭尽全力去适应这崭新的、完全陌生的生活状态。
巳时的阳光柔和地洒下,值日女官引领着一众妃嫔迈着袅袅婷婷的步伐来到后宫的某一处宽阔的校场。大秦向来崇尚武力,即便是在这幽深的深宫大院之中,这些后宫的嫔妃们也始终坚持每天进行骑射活动,以保持她们的英勇之姿。
只见皇后身着一袭英姿飒爽的戎装,亲自带着略显胆怯的胡姬,缓缓地来到了马厩前。抬眼望去,马厩中傲然耸立着十匹威风凛凛、高大威猛的高头大马,那雄健的身姿在阳光下闪耀着别样的光芒。皇后缓声说道:“这可是我的皇儿扶苏从遥远的西域花费重金购置而来的宝马良驹啊。妹妹尽可以随意挑选。”皇后所言的确属实,这十匹马便是后世被广为传颂的汗血宝马,它们的赫赫威名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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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马厩深处走去,有一个单独的马厩,里面仅仅只有一匹马。此马浑身覆盖着一层乌黑发亮的毛发,身躯高大而挺拔,性情却极为暴躁,不时地在马厩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似乎在宣泄着它内心的不满与躁动。皇后又轻声开口道:“妹妹,这同样也是一匹价值连城的宝马,只可惜它的性情太过刚烈,一般人实在是难以驾驭。本宫每日都悉心善待它,也只有在它心情愉悦之时,才会驮着本宫在校场走上那么一走。”接着,皇后又言道:“妹妹若是有能力驯服它,这马便当作赏赐赐予妹妹当作坐骑吧。”
然而,皇后却并不知晓,东胡人乃是纯粹的马背民族,他们从呱呱坠地到垂垂老矣,一生都与马为伴。东胡人日常喝马奶,食用马肉,甚至在水源枯竭的艰难时刻,还会饮马血以解渴。在马匹的眼中,东胡人与它们仿若同类一般。胡姬身为东胡国的长公主,在她刚刚出生满一百天的时候,她的亲舅舅,也就是上一任的月氏王,就慷慨地送给她了整整一百匹汗血宝马。在胡姬的心中,这些汗血宝马就如同家中备受宠爱的宠物一般。
面容姣好的胡姬怯生生地望着尊贵的皇后,在获得皇后那微微颔首的允许之后,她迈着如同云朵般轻盈的步伐,袅袅娜娜地直接走到那匹高大威猛的黑马面前,而后伸出那如羊脂白玉般纤细的玉手,轻轻柔柔地抚摸着黑马那油亮的毛发。东胡人向来将马匹视作最为珍视的宠物一般精心饲养,对于如何让马儿开心顺从自然是了如指掌。只见胡姬格外轻柔地抚摸着黑马,那黑马似乎极为享受这般抚摸,竟然出人意料地屈膝跪地,从而让胡姬得以顺利地骑上了它那宽阔宽阔且坚实的马背。胡姬英姿飒爽地骑着黑马,在皇后和一众娇艳如花的嫔妃惊愕不已、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广阔的校场。
随后,只见皇后轻盈地跨上一匹艳丽得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红色宝马,其速度犹如疾风一般风驰电掣,眨眼间便来到了宽阔的校场之上。
校场的士兵们一个个毕恭毕敬地将一把制作得格外精致的弯弓以及两壶闪烁着锐利寒芒的穿甲箭恭敬地递上。
皇后旋即将那威严的目光缓缓地投向胡姬,缓声说道:“
我们秦国自来崇尚武力,骑射这项高超技能乃是贵族所必备的呀。本宫统管后宫,在闲暇的时光里便常常会来到这校场进行骑射活动呢。”
接着,皇后又带着几分威严和些许试探地问道:“本宫能够拉开四石的硬弓,妹妹你来自那遥远的东胡之地,不知你的臂力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呢?”
胡姬的面庞之上顿时面露胆怯、怯懦之色,她轻声地说道:“皇后娘娘英勇非凡,奴婢实在是深感自愧不如呀。”
皇后听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英姿飒爽地骑上那威风凛凛的战马,对着 150 步开外那极为醒目的标靶张弓搭箭,那箭矢如流星般飞射而出,且箭箭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周围的众人纷纷发出由衷的、满含着赞叹之意的惊呼声。
皇后紧接着吩咐道:“快给胡贵妃送来一张弯弓?”
芈荷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压着嗓音急切地说道:“贵妃娘娘呀,皇后那可是这后宫至高无上的主人呀,因而在这后宫之中的所有事务都是要以皇后的标准来当作参照的呀。娘娘您的射箭技艺无论如何都千万切不可超越皇后呀!”“
要是稍有不慎,轻则会遭到训斥,重则说不定还可能会面临那残酷的廷杖之刑呀,娘娘您可务必要将这一点给牢牢地记住呀。”胡姬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连连点头应道:“记住了。”
胡姬神色庄重地接过侍从恭敬递过来的弯弓和箭壶,随后微微闭上那如秋水般澄澈的双眸,自小被自己那尊贵的父亲图龙太子亲手悉心教授骑马射箭技艺的画面,仿若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逐一闪现出来。
这可是深深烙印在东胡人血脉之中刻在骨子里的天赋啊。
只见胡姬稳稳心神,轻盈地翻身上马,而后驱使着骏马快速行进,与此同时,她那白皙纤细的玉手从箭壶中敏捷地取出一支箭,紧接着熟练地搭箭于弓上,随后用力弯弓,“嗖”的一声,利箭疾驰而出,精准无比地直中靶心,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没等众人从这精彩的一幕中反应过来,胡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射出两箭,那两支箭亦是如有神助般再次稳稳地射中了靶心。
皇后见状,不由地微微蹙起那如远山般的秀眉,
芈荷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出声说道:“胡贵妃毕竟年轻气盛,还望娘娘宽宏恕罪呀,奴婢自当会找合适时机提醒她的。”
此时皇后轻轻摆了摆那如凝脂般的玉手,缓声悠悠说道:“眼下皇上之所以这般笼络这个小蹄子,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说不定哪一天皇上不再需要她去安抚东胡了,那她必然就会再度变回那低贱卑微的贱奴,甚至其处境或许会变得更为凄惨可悲呢。”“她就宛如那秋后的蚂蚱一般,又还能肆无忌惮地蹦跶得了几日呢?”皇后目光如炬地紧紧凝视着芈荷,继而缓声徐徐言道:“你自幼便承蒙本宫的精心调教,且又与本宫是出自同一母族,此次回去你就速速到胡贵妃那里去服侍这个小蹄子,她倘若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你务必得及时向本宫禀报。”皇后接着又言道:“你跟随本宫已然悠悠多年,本宫对你的为人和品性那可是了如指掌的,你只要兢兢业业地好好办差,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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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巍峨庄严、气势恢宏的宫殿之中,四周的墙壁仿佛都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芈荷面容惊恐,慌慌张张地赶紧跪下,颤抖着声音道:“皇后才是是奴婢的主人,奴婢这就去胡贵妃,不,那个贱奴那儿,请皇后娘娘安心。”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好似风中飘零的落叶,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那娇小的身躯此时因紧张和敬畏而不住地瑟瑟发抖,宛如狂风中摇曳的小花。她一头乌黑如墨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犹如海藻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摆动。
芈华则面无表情地摆摆手,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漠的弧线,示意芈荷可以跪安了。芈华身着华丽到极致的凤袍,上面用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金线绣着无比精美的图案,在那跳动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耀眼如星辰的光芒。她那绝美的面容如冰雕玉琢一般,带着一丝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紧地微微抿起,如同两片娇嫩却坚毅的花瓣,那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冷漠与决绝。
芈荷得到指示后,犹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一般,嗖地一下迅速起身,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脚步匆匆地向门外奔去。她的心里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满了忐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停想着该如何面对那个曾经落魄如今高高在上的胡贵妃。此时的宫廷走廊仿佛被无限拉长,两侧那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宫灯,将芈荷那单薄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的,好似她那被恐惧和不安扭曲了的内心。
芈荷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般厉害,手心里也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咬咬牙加快脚步向着胡贵妃所在的地方奔去。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定要完成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不能有丝毫差错。”当她终于来到胡贵妃的寝宫门前时,她停下了脚步,如同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然后才胆战心惊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芈华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华丽的宫殿中,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芈荷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思忖着:“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不能有任何闪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身子微微后仰,靠在那雕刻精美的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与筹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