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皆示意他接着说。三番五次种溪就是不肯,费无极道:“看来溪弟不知道了,故而哑巴了。”种溪如何不知,此乃激将法,这才笑了笑,接着道:“片刻,许慎整个府邸充溢着浓郁的茗香。许慎踱步而出便要溯源,没曾料想是个小年轻在吃茶叶,随即便邀尹珍入书房,将其‘荼’冲泡来看,但见其外形优美,白色叶底如银针坠壶,汤色碧绿明亮,品之顿觉味鲜而清爽醇厚,偶有淡雅苦味即刻津生口中。更激发其在《说文解字》中对‘荼’的注解,用‘槚(jia)、茗、蔎(she)’译注‘荼’字的色、香、味。”说话间,伸出手指头,拉起费无极的手心,写了起来。费无极手心发痒,笑得咯咯作响。二人逗闹开来。
种浩道:“白茶的名字最早始于大唐陆羽的《茶经》七之事中,其文记载:‘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可见此茶,早在大唐就名扬天下。”种溪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抢先道:“如今我大宋自然视之为孤品。我可听说了一件大事,那福建关棣县曾向皇上进贡茶银针,龙颜大悦,获赐年号,改关棣县为政和县。这可是政和五年之事,也不过两三年前之事。”眉开眼笑之际,介绍开来。
众人听了如痴如醉,没想到种浩和种溪兄弟二人如此博闻强识,知道这样许多,还滔滔不绝,说得细致入微。费无极却将信将疑,笑道:“真的假的,我却不信。”种溪翻个白眼,气道:“爱信不信。又没让你听,你捂住耳朵好了。”费无极摇摇头笑了笑,种浩使个眼色,示意种溪不得无礼,种溪不睬,满不在乎,一脸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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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看向种浩叹道:“你还好么,上次走的匆忙,也没多聊几句,有许多话要对你说,有许多事要对你讲。想问一问西夏的事情和契丹的见闻,听你上次介绍的那样稀奇古怪,我们很是饶有兴趣,希望你接着说呢。”
种浩笑道:“是吗,如何就不多住上几日,不就可以接着听到许多见闻了。谁让你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呢?你们上山以后,我跟随家父去了怀德军,见了不少番兵,虽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却明白,他们都希望边关无战事,天下要太平。”看向张明远。
“明远、无极,你们想必对边关都并不知晓,最多也只是读过不少大唐的边塞诗罢了。事过境迁,如若你们有朝一日可走一遭,才算此生无憾。”种师道笑道。
张明远道:“老将军所言极是,学生读过不少王右丞的边塞诗。记忆犹新的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种溪叹道:“听说这写的便是灵州见闻,可惜眼下灵州叫做西平府,在西夏境内,不归我中原所有。我想画出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早有此意,只是迟迟不能动笔。”
费无极问道:“那是为何?”种浩道:“弟弟想去西夏西平府走一遭。他说作画要真听真看真感受,此为触景生情,情景交融。寓情于景,借景抒情。”
张明远道:“王右丞当年也在军旅走南闯北,自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费无极道:“还有一句叫做‘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想加以改动,不知合不合适。”
种浩、种溪惊讶万分之际,齐声道:“但说无妨。”费无极笑道:“我以为,可改作‘劝君更上一层楼,西出阳关是乡愁。’你们以为如何?”众人点了点头,赞不绝口。费无极不等众人追问,便自解道:“更上一层楼,自然站的高看的远。阳关便是戍边。远离家乡,当然是乡愁。”此言一出,众人了然不惑,颇为叹服。
种溪道:“王右丞不只是诗人,还是画家,也是个居士,叫摩诘居士。大唐的居士很多,我大宋也不少。王右丞哪里都好,就是常年累月的素食,我也很佩服他。”口里念念有词,便是王右丞的诗句。费无极道:“我可知道王右丞是佛教徒,他参禅悟理,可是神乎其神。”张明远道:“那你也学王右丞好了,说不定有朝一日也变成个大画家、大诗人了。”费无极道:“还有,变成个大和尚。”种溪歪着脑袋纳闷道:“此话怎讲?”费无极道:“王右丞不是爱吃斋念佛么?”此言一出,众人破涕一笑。
“那我弟弟可比不上。”种浩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乐道。种溪瞥了一眼种浩,缓缓道:“无极哥哥如若成了大画家、大诗人、大和尚,我甘拜下风。虽说我小有成就,可后来居上者,比比皆是。我哥哥也别埋汰于我,哥哥想做大画家,怕是没那本事。做大和尚,那是万万不能。做大诗人,也勉为其难。”顿时轻轻哼了一声。
“岂敢,岂敢。我可不能平心静气。最是火急火燎,作画还是算了。大诗人嘛,不敢不敢。大和尚,更是不会,毕竟我爱吃肉,世人皆知。”费无极笑出声来,乐个不住。“如若学,便要连饮食起居也一道学了,才足显诚意。”种师道笑道。
“爹爹所言极是,无极,你以为如何?”种浩看向费无极,笑道。种溪挑了挑眉毛,乐道:“无极哥哥当然很以为然。”“那还是算了,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