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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随即大手一挥,指着前面:叫道:“你们看。”说话间,果然有巡捕上前,捉走老太太和小偷。原来他们是惯犯,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犯法不过罚钱坐牢,出来后他们又是逍遥法外,官老爷也是束手无策,只好睁一只眼就闭一只眼罢了。
萧勇伸手一指,气呼呼地骂道:“莫非京兆府的府尹是酒囊饭袋?我素闻大宋开封府有个包青天,可惜那人早已作古。如若活着,看到如今京兆府如此,怕也要气得瑟瑟发抖了。”听了这话,费无极破涕一笑,自然心知肚明,“瑟瑟发抖”这词用在此处并不合适,可见这萧勇学的中原文化,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肯定是贪官,如今大宋的贪官污吏,多如牛毛。那蔡京和童贯最是可恶之极!他们一丘之貉,同病相怜。”萧燕也骂道。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皆忍俊不禁,这兄妹二人果然如出一辙,遣词造句皆是张冠李戴,令人喷饭。萧勇听了这话,赶忙用手捂住萧燕的嘴巴,紧张兮兮之际,示意他不可造次,以免祸从口出。萧燕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费无极寻思:“京兆尹也是没办法,干爹虽说在京兆府,可目下又时不时到怀德军去了,离终南山远了,也离京兆府远了。京兆府的人,干爹也是没有办法!再说这武将如何管得了衙门的官司。”想到此处,摇摇头,微微一笑。
张明远寻思,“如今干爹早已不是秦风路那同谷县的县令,他只管军队,而且在怀德军做事,只不过有空会到京兆府家里歇息一些时日,目下离开怀德军许多时日,在京兆府调养,也是闲不下来。为何如此,原来蔡京、童贯害怕他坐大怀德军,故而在宋徽宗耳边吹了不少风。宋徽宗也害怕手握兵权的干爹坐大,故而不让他做大官,只是到怀德军做了武将。”不觉嘘唏不已,紧锁眉头,叹了口气,惆怅无比。
“后会有期。”萧勇、萧燕掷地有声,随即离去。“后会有期。”张明远、费无极也拱手,慢慢离去。萧燕回过头忍不住再看一眼费无极,费无极也又看一眼萧燕。二人对视一笑,互相挥挥手,一东一西,渐行渐远。
费无极一把推开张明远,用手指头指着张明远,一脸不悦地气道:“我真是不明白,师兄看你平日里知书达理,方才为何对老神仙如此无礼,对萧勇、萧燕却另一番态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能明白。”张明远一时语塞,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是何缘故,就惹得师弟,如此大动干戈,片刻慢慢醒悟,就笑道:“何必生气,怪我不好,好也不好?”
费无极瞪着眼睛认真道:“你可知道老神仙他是什么人么?”“管他什么人,反正没有师父厉害。”张明远摇摇头,哈哈大笑,已前行开来。“你,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费无极也紧随其后,闷闷不乐道。
离开闹市,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到了城门,投南而去。远处但见棵棵大树,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边有几头毛驴吃着水草,不远处几户人家,袅袅炊烟,徐徐升起。张明远不以为然道:“什么人?你叫他老神仙,我觉得也就一个市井老头。没什么厉害之处?何必神神秘秘?岂不可笑。”费无极顿时气呼呼道:“懒得理你。”
张明远闷闷不乐,靠近费无极,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解手这么久,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干嘛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头对我发火,莫名其妙。”又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费无极火冒三丈,随即指着张明远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你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明明是你对老神仙无礼在先,居然怪我。可恶之极!你解手无非拉屎放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说出来也不嫌害臊,还有脸说,真是太可笑了。”张明远愣了愣,瞠目结舌。
费无极冷笑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两个大男人也有妨碍,难道你拉屎放屁,还要我去陪着不成?你是三岁小孩,还是七老八十。你莫非走不动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说着就倍感委屈,不觉气个不住。“你才无理取闹!”张明远马上气呼呼地头也不回而去,留下费无极委屈巴巴独自前行。
看着远去的张明远,费无极越想越委屈,心中骂道:“明远师兄怎么了?实在太过分了。素日里尊老爱幼,方才为何见我与老神仙说话就不高兴了。”张明远在前面走着,还是希望费无极跟上,心中胡思乱想起来:“没曾料想,为了一个老头,无极师弟居然生气,实在莫名其妙。”费无极一气之下就坐在大树下不走了。张明远不见费无极赶来,忍不住回过头来,见费无极这般,执拗不过,只好返回,赶到费无极眼前,坐了下来。费无极马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河边,一言不发,看着小河淌水,心里难过之极。
费无极还是没好气的眨了眨眼睛,独自闷闷不乐。张明远起身走了过去,笑道:“今日天气很好,夕阳西下,风光无限。”费无极一言不发。张明远又道:“不知师父在做什么?他老人家一定在等我们回去。”费无极依然无动于衷。张明远又拉费无极胳膊。费无极躲开,站在一边,望着远处,默然无语。张明远道:“那老神仙和你说什么了,看看你,为何就闷闷不乐,难道老神仙给你吃了仙丹,变成哑巴了不成?变成哑巴也不打紧,可惜,素日里头头是道的费无极,眼下却哑口无言,不会说话了,好可惜。你憋着不难受,我看着可难受。你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张明远这般说话,费无极顿时扑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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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接着道:“都怪我不好,不该对老神仙不尊敬,看看我今日如何就糊涂了,我张明远历来尊老爱幼,知书达理。今日实在不堪入目,让世人笑话了。”费无极道:“你可知道,老神仙与师父是师出同门,都在龙虎山拜师学艺过。你都不向老人家问好,便拉着我走。可见你目中无人,太也过分。”张明远惊道:“师父从未提起过龙虎山,这龙虎山一听名字就不得了。有龙有虎,还卧虎藏龙。如若不知道还以为是杜撰的地方。”
费无极道:“对啊,我也纳闷,龙虎山,从未听师父说过,只是大嘴师叔总是念兹在兹,说上一次去过龙虎山,那里好的不得了,说有空带我们去,可他每次都一个人偷偷摸摸就走了,一点也不爽快。”撇了撇嘴,闷闷不乐。
张明远看向远方,紧锁眉头道:“事不宜迟,快赶回去,向师父问个明白。这件事,我怕不问清楚的话,过一段时日,怕要忘记了。我们这脑袋,装的东西多了,也难免,丢三落四。”
费无极转过头回应道:“好,加快步伐。我们还没七老八十,何来忘掉了?师兄真是会开玩笑,你忘了有可能,我忘了,那是很有可能。”张明远笑道:“常言道‘贵人多忘事。’你我皆非贵人,却也忘事,真是丢人现眼。”
“好,总是你有理,你说的对,你说的好!我就纳闷了,你为何总是如此得理不饶人。偏要较真个没完没了,天翻地覆。我真想撕烂你的嘴,让你欺负我。”费无极乐道,便意欲伸手撕张明远的嘴巴,张明远见状苦笑之际,却溜之大吉。两人顿时你追我赶,兴高采烈,一路小跑而去,不一会,不见了踪迹。但见渭水滔滔,一马平川。雄鹰展翅,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