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静静流淌，女仙心动，已经有了意想，谈论起条约细则，更是表示想要苏羽当场演绎仙道经文。

苏羽神色平静，打出一个起手式，刹那间道光如瀑，在湖底有千万缕神霞飞起，凝聚成一尊巨大的仙人印迹。

这个人宝相庄严，容貌不可见，散发的气息却恐怖惊人，让女子变色，眼中流露异彩，此正是仙家手段。

“人仙印，仙域荒古宇宙之传，来自一位仙王嫡系后裔。”苏羽解释。

随后，他袖袍一卷，仙光氤氲，祭出记载了人仙印的玉篇，作为请动对方出山的礼物。

“这是……”

玉光朦胧，女仙探入神念，发现里面所书仙术后，脸色无比惊讶，秋水之眸中闪烁激动，不曾想来人出手如此阔绰，她转念想到‘仙王法旨’，愈发确信了，合手表示感谢后便接了下来。

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妾身愿随道友离去，但有所用，何敢推辞。”女子认真地承诺，眼神顾盼生辉，凝视着苏羽，仿佛一双无形的纤手撩拨岁月，让这片古地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她神魂有预感，未来会变得可怕，在这种预知下，若能结识一位仙王嫡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无需谢我，尔生前苦修玄阴，丹红尚在，我需要它。”苏羽道。

女仙一愣，与苏羽对视了好一会儿，但后者的眼神深邃，仿佛是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洞。

这也是道约的一部分。

她沉默了，仿佛在思量得失，美眸不时打量苏羽，想要透过迷雾，看清这个人的真相。

“所谓的仙王巨头，真的存在吗？仙经他已经拿出来了啊，若是拒绝，会是一场恶战。”

刹那间，这位‘死而复生’的仙人思绪复杂，在反复斟酌，考虑利弊，毕竟那位提的意见有些过份，前世身守身而陨，若是轻易交出去，她接受不了，这具仙体也会爆发反噬……

片刻后，女子悄无声息地点下螓首，应下了此约。

“善。”

苏羽没有多少情绪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这位女仙身上的因果之力不算多，甚至不如重瞳女，毕竟只在三棺书上描绘了一笔，最后甚至被书写者遗忘。

那灰袍女子最后还能在接引古殿再见，而这片古湖悄无声息，显然，这位女‘仙’最后没能成仙，或者是一直沉睡，到大世毁灭，总之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对于这人，苏羽也知道，是摄于仙王巨头的背景才会低头，以仙王法旨可以威慑她，若是露出颓态，说不定就是一场祸端。

不过，他不怕，他自信可以一直压制下去！

“半步成仙，真要一战，我亦无惧！”

苏羽心中自语，屈指一点，幻化出一条镂刻繁复符箓的黑金长裙，让女子穿上，后者身上虽然也有仙甲，但明显是亵甲，只遮掩了关键部位。

此外，他再次施法，将此地的混沌古蚊全部灭杀，收入一口葫芦，等待酿成血浆，作为未来皇蝶的食量。

待一切处理完毕，他开辟出一条金光大道，带着女子横穿魔蚊湖，直达天际，脱离了暗界。

此界之外，虚空深处，有一处神秘药园，里面藏着一株长生药，这也是苏羽此行的目标。

他在这里没有耗费多少时间，此刻许多人还在三千青石路上曳行。

苏羽回转，再入虚空道，以大法力撕裂界膜，踏入了一片黑色的虚空大裂缝。

这是传说中的诡异之地，外界生灵畏之如虎，里面有一艘被誉为古今最妖邪的黑色大船，就算是教主上去也难以脱身，魔性太凶了。

苏羽见到了那艘船，足有数万里长，黑色的船体尽显古老，带着黯淡的殷红，还有一种诡异与凄凉，自仙古纪元就开始在这片无定界漂流。

“界灭的葬坑……”苏羽有些失落，躯体在轻颤，有残破记忆复苏，让他记起了这艘古船。

“哒哒哒……”

脚步声渐近，他登上黑船，暗瞳化为灿金，又出现血色纹络，熠熠生辉，平静地注视这艘船，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绪。

“这里是……”黑裙女子抿着唇，肌体在紧绷，感受到了威胁。

这里面有大恐怖，与仙有关。

倏然，这位神女变色，在一角看到了灿烂仙血，万古过去了都不干枯，还有那种波动，蕴含着生机与符文。

随着两人前行，发现血迹的数量很多，斑斑点点，很刺目，让人心惊肉跳。甲板上坑坑洼洼，像是遭遇过重击，上面有斧痕，有剑孔，曾有仙道大战，战意至今不灭，让人颤栗。

不久后，两人又见到了如山岳一般大小的水缸，里面承载满了特殊真血，五彩斑斓，稍稍一感知就有十多种位列至尊境。

还有一只龙角，染着血，勾连了一块逆鳞，两者全都晶莹透亮，迸射仙道神韵，要将人的神魂斩杀掉！

“最后血祭，被屠界的悲凉……”

苏羽无声，驻足在这片古战场前，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这些‘残体’的主人做了什么，舍弃一切，连道骨都不留下，纵天一战。

那口大缸，实则是一处祭台，显然，最后承载人道至尊希望的生灵战死了，自己也跌入了这片祭祀地，酿成了滔天血祸。

他唤出皇蝶，让其虔诚参拜逝者，告诫皇蝶要好生修炼，不惊艳则死，这一纪元就是这么残酷。

随后，苏羽以大神通将神血、龙角收走，作为皇蝶的底蕴。

一路行走，两人一虫步入了中央祭坛，这片古地还在运转，里面流淌着五色液体。

“杀！”

随着苏羽和皇蝶的进入，这片古地隆隆作响，超越万古、超越纪元，有喊杀声冲出，遮天蔽日，而那五色血液荡起了波澜，如同汪洋起伏，当中模糊的画面渐渐显现。

那是一座边荒城，落于大赤天，一位混沌仙人背负雪棺，手持剑胎，仰天长啸，搏杀两位不朽，青冥符文交织，剑气纵横霄汉，真的要切割大宇宙。

仙劫之光映照永恒，这位年轻的仙人陷入了某种可怕的蜕变，一举击退强敌，真的有无敌之姿，为绝世天骄人物。

不久后，又有无尽可怕的生灵杀来，有神道至高气息，又有出现了仙之光，可怕无比。

“这一世无望，后为断路，前无生途，不若在界战中落幕……”

那位拥有混沌血的真仙发丝染血，驻足长空喃喃低语，最后，他送走雪棺，一人一剑，沉默地守在大赤天城城头上，夕阳残照，落在了这位孤独的守城人身上，有落日余晖之哀。

至于城中人，已然死绝，密布剑痕刀割的断壁残垣中，尸横遍野，死者有太古的服饰，有仙古的战衣，没有一个弱者，但此刻全都死了，到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