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官大怒,差点没宰了报信儿的,晚上就全城戒严了,派出一个中队的人马,全副武装,枪炮齐全,向东边山里追去。
追到山区,已经没有路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留下的足迹,就是不能再走了。
日本军官只好在退抟留下一小队人在这监视,领着其他人打道回府。
老海山在矿山缴获了四十多匹马,这年代,在关东,马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队伍进入山区后,大家就舍了马车,把货物大多数都捆在马上,剩下的肩挑手提,这样才能进入没有路的深山里。而日本人,只能望洋兴叹,因为他们不敢舍了用车拉着的重武器,冒然钻进这大山里。
而老海山的队伍,却在退抟附近的深山里分开了。
杨宝清是国军的连副,他听说牡丹江有他们国军的人,就和老海山张国瑞说要去找他们的人。
其实这时的东北,马占山,冯占海等打国军旗号的早被日本人打散了,哪里还有国军了?他们也不知从哪儿听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消息。
张国瑞是老党员,原来跟这帮遭殃军有仇,虽然现在国共和作了,共同抗日了,但张国瑞还是和他们尿不到一壶去。分开更好,省得互相看着闹心。
老海山对杨宝清说:“兄弟一场,往后有见面的时候还须要互相照应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投了敌,那可就是死仇了,没交情可讲了。"
杨宝清傲然一笑:“海山大哥,小弟别的能耐没有,就有一颗保家为国的忠心,这辈子宁死都不会投敌。咱哥们后会有期。”说罢一抱拳,领着他的十来个人向东边的大山走去。
这一分,队伍就剩下三十多人了。不过老海山是坐地虎,这些年一直在额穆、敦化、牡丹江一带混,对这里熟的很。
于是,老海山广发绿林帖,招兵买马,恢复他的海山营。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以前失散的兄弟就陆续来投,以八路军战俘为骨干,他的队伍又扩张到两百多人的规模。
六月,在大荒地,有人出卖了他们,被日本兵堵在屯子里了。
海山营奋起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这一仗,损失惨重,又打的剩五六十人了,而且人人带伤。海山营无奈向北,进入了舒兰,五常境内。
再后来,海山营就没了消息,这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王瘸子讲到这儿,就停了下来,这功夫他已经抽了三袋烟了。他说也就知道这些了,他知道这么详细是因为他弟弟王老二就在五月间投了海山营。那一场仗,王老二也不知是生是死。
王瘸子是蛟河街的花子头儿,消息比较灵通。他都不知道的消息,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小五子很是感谢王瘸子,虽然目前没找到队伍,但还是知道了大概方向。
松江保,杜家崴子。小五子在大爷家住了下来,好好收拾了一番,房上的草都换了,炕也掏了,院里也平整了,又上山砍了很多柴火回来。这几天累得沾枕头就着,日子过得很充实。
杜奎回到办公室,手下告诉他有封信。他顺手撕开从里面掉出一颗子弹,杜奎吓了一跳。打开信件,只有几句话,一是感谢他照顾孙桂芝娘俩,二是求他帮忙把刘有德找回来,看落款是小五子。
杜奎额上冒出了冷汗。他太知道小五子了,那天刚从他家离开,第二天矿山就暴动了,据说日本兵和护矿队死了一百多人。日本兵营当天血流成河,然后小五子就失踪了,这事说和他没关系谁都不信。
前两天,杜奎的顶头上司,警署分管勤劳奉侍的副局长就被人吊死在家里。
警察去了一大帮却一点线索没有,明明是他杀,却找不到行凶的人,最后定了个自杀了事。
杜奎是真害怕了,回家对孙桂芝嘘寒问暖,拉着桂芝的手说:“小五子是不回来了?你再见到他就告诉他,我要找他唠唠。这孩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这得解释清楚,往后还得处呢。”
孙桂芝说:“这孩子回咱们屯子了,你要找他咱们就得回去一趟,正好也回去看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