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虽然监国,可并不想管的太多,这事内阁报上来后,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三天后才有了批复。
“回陛下,内阁票拟从湖广、浙江的官仓中先行调拨两百万石运往灾区,并准许当地官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据臣所知,户部已拨款八十万两并从北直隶各药铺筹措了二十万斤成药运往三省了。”
“恩?不是说湖广、浙江的官仓已无粮可调了吗?”朱祁镇沉声道。
“呃…这…原本是无粮了,太皇太后心系百姓,所以特下懿旨,临时用两地军仓之粮填补官仓,待秋收后,再补齐军仓。”
“哼!浙江、湖广本是鱼米之乡,夏收已过,到了用粮时,连两百万石粮食也拿不出来,还真是咄咄怪事!”朱祁镇连连冷笑,眼中杀气腾腾。
这话胡濙不敢接,本来他管着的是礼部,这事说到底是他户部的事,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即使他知道一些内情,也绝不会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毕竟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他和王佐关系还不错,不愿意得罪人。
“你怎么不说话?”朱祁镇没好气的问道。
“臣…”胡濙一时间脑门出汗,这怎么说,也不能说啊,您要想办谁,让锦衣卫办就是了,何必拉上我啊,我可不想得罪人。
朱祁镇歪着头,看着胡濙一脑门子汗,就知道他知道些什么。
“胡爱卿,”朱祁镇换了副笑脸,将一盘切好的西瓜推到胡濙面前又道:“朕以前在文华殿读书时曾听说这么个事,说大灾之年,亦是某些人的富贵之年,你可曾听说过?”
胡濙身子不由得一哆嗦,心中暗道:皇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应该是的,皇帝这话明显有所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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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臣确实耳闻过。”胡濙汗如雨下。
“说说。”朱祁镇拿起一块西瓜,一口咬掉一半,沙瓤的西瓜很是爽口消暑。
“臣有罪!”胡濙突然扑通跪下,哽咽道。
“说!”朱祁镇吐出几个亮晶晶的黑色瓜子,冷声道。
“回陛下,臣…臣听闻,淮王在水灾期间曾写信给越王殿下,巧合的是来信的时间正是内阁刚把调粮方案报给越王的那几天。”
“你是怎么知道淮王给越王写过信?”朱祁镇道。
“原本臣是不知道的,半个月前,臣的一位同乡突然找到了臣,他本是湖广的粮商,来见臣,是想托臣到户部给他走动走动关系,看看是否能搭上…搭上楚王殿下的关系,一起贩粮到江西等地售卖,臣当时就严词拒绝了他,可他却告诉臣,淮王已经和越王去信…”胡濙说不下去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而且还牵扯到当朝的几位藩王,一个不好,他这个内阁大臣,礼部尚书就得掉脑袋。
朱祁镇面如冷霜,看着胡濙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回去吧!”
“啊,这…是,臣告退!”胡濙如蒙大赦。
其实胡濙说的这些事,徐恭曾给他奏报过,原本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的,毕竟自己这两个叔叔历史上风评还不错,尤其是越王,自己还救过他的命,今天之所以逼问胡濙,他只是想求证一下事情的真伪,果然,事实如锦衣卫所报,还真有此事。
“都该死!”朱祁镇看着胡濙离去的背影,一脚踢翻了案几,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