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朱祁钰皱眉道。
“此人是我锦衣卫在波阳城的百户,名叫钱进!”
“哦?”朱祁钰侧眼看了看那肥头大耳的锦衣卫百户,“你来找本王有事?”
“小人钱进,是波阳城锦衣卫的百户,前来求见殿下是有要事禀报!”钱进谄媚的笑道。
“哼,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城门口亮出黑玉令牌都两个多时辰了你才来…”朱祁钰突然顿住,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前进的左手和右手上各戴了一枚个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
“蛀虫!”朱祁钰脑中闪过俩词,不过他虽然有王爵在身,又是他大皇兄亲赐的巡查钦差,可他无权处置这些锦衣卫,毕竟人家是皇帝的爪牙。
朱祁钰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说!”
钱进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恭敬的捧过头顶道:“殿下,这是小的这些日子搜集到的波阳城大小官员的贪污罪证以及淮王府倒卖赈灾之粮的证据。”
“你倒是聪明!”朱祁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罪证可都查实了?”朱祁钰一边看一边问道。
“殿下放心,这些证据绝对真实有效,如果您需要他们往来的账本,小的顶多再费些时日,定给您弄来。”钱进笑的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看的朱祁钰恶心想吐。
“既然证据是你提交的,那就由你带着他们,按照这上面的名册,一个不少的给本王把人抓回来。”朱祁钰合上了小本子,笑道。
“这……”钱进顿时哑火了,他本来从县衙的酒桌上听到有人手持锦衣卫黑玉令牌进了城,感觉大事不妙,自己这些年在地方上没少和当地这些官员商人打连连,别人送,他就收,别人请酒,他就喝,别人请嫖,他就算不举吃药也得去。
这几年他可以说没少拿钱,当然人家送了钱可不是白送,你要给人家办事才行,所以枉法的事他还真没少干。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万一有一天事发,锦衣卫的家规必然让他神形俱灭,所以他在吃喝嫖赌坏事干尽的同时,还不忘把和他有牵连的人的小辫子全都记了下来。
既然要死,那就多拉一些陪着自己,最好牵扯的人越多越好,以至于后来朝廷将淮王的封地迁到波阳后,他不惜暗中搜集这位淮王的不法行为,但是却没有全部上报,而是有选择性的上报,一来到了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作为要挟的资本,二来至少可以立功赎罪。
朱祁钰毕竟对锦衣卫了解不多,对这些人的尔虞我诈更是缺少经验,好在他的大皇兄朱祁镇提前让徐恭给他做了些功课,不然这次还真要着了这钱进的道了。
钱进一听让他带队去抓人,哭的心思都有了,这特么自己一出现,平日里和他狼狈为奸的那些人还不当场就把他给撂了,他还能有好?
可是能不去吗?当然不能!不去说明你心虚,心里有鬼,去,最后也要把自己搭进去。
“走吧,钱百户!”身后的锦衣卫语气冰冷,钱进努力想笑出来,可他发现,自己脸颊上肉因为害怕正在不自觉的抽搐。
“殿下,小人错了,小人这些年也是身不由己啊……”钱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大喊起来。
“拉下去,让他带着你们去抓人,记住别让他死了!”朱祁钰厌恶的摆了摆手,钱进被一个侍卫拎着脖领拖了出去。
“殿下…殿下,小人真的错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朱祁钰骂了一句,转身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