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位爷虽然重处了越王,可首犯淮王究竟如何处置可是一直没说啊。”
“对啊,淮王可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皇上可一直没有圣旨发出。”
“明天我等继续去午门外跪谏,陛下一日不处罚淮王,我等就一日不离开。”有人提议。
“好主意,皇上如今虽然大权在握,这治天下归根到底还要靠着我等忠贞之士,今晚咱们回去再上一道奏疏,双管齐下,我就不信皇上不依着咱们。”
“哈哈哈,只要淮王一倒,我等清流日后在朝中必定大有作为!”
袁桢越听,心中怒火越是噌噌往上涨,特娘的,就知道你们这帮狗日的言官没憋好屁。
他本就是武将,脾气性格随了他爹袁容,一点就着,如今这帮御史私下里借着参他两位表弟的机会居然还别有用心,他是外戚,可以说和皇家是血脉相连,如何能忍这帮人暗中给一家人下绊子。
“砰”的一声巨响,二楼御史聚会的雅间被踢飞,一道黑影带着怒吼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十几个衣衫单薄的妙龄女子尖叫着跑了出来。
黑影冲进去不久,屋内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
袁瑄站在门外,抱着膀子看着自己的大哥在屋内挥舞着蒲扇般的拳头,追打着四处乱窜的御史们。
“哎呦,啊,我的胳膊…”
“我的眼啊…”
“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狗日的,让你使坏,让你特娘的写奏疏,老子今天废了你的手,看你还怎么写!”袁桢在屋内大打出手,袁瑄在门外津津有味的看热闹。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是,”老鸨子听着动静,赶紧跑上来查看,刚想进屋,却被袁瑄给拦住了。
看着屋内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御史老爷们,老鸨子一阵眼晕,她是开门做生意的,尤其是做这种皮肉生意,虽然背后都有人撑着,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得罪的。
就说这些御史吧,虽然一个个穷酸的不行,可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别看他们面如白纸弱不经风,可他们手里的笔杆子有时比那帮武将杀人更狠啊。
“二爷,好二爷,您快进去劝劝大爷啊,别砸了,哎呦那可是三百两的上好元青花啊,”
“广平侯,你无端殴打当朝御史,就不怕国法森严吗?!明日,我定要参你一本。”一个被泼了满头汤的御史,斜靠在桌子腿上,怒斥道。
“嗨,特娘的,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帮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御史,”袁桢越打越来劲,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草拟娘的,还特妈跟老子讲国法森严,你们一个个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的贱货,”
“我…我,我让你国法森严,我让你人模狗样,御史呷妓,还特么有脸参本侯,呸,一帮贱胚子。”袁桢拎起一个御史,左右拉弓,雨点般的耳光居然打出了节奏感。
约莫两刻钟后,屋内没了动静,袁桢黑着脸走出了房间。
“哎呦,侯爷,您…您这是要奴家的命啊。”老鸨子吓得哭天抢地。
“嚎什么嚎,”袁桢一瞪眼,看了看满屋狼藉,又道:“爷我砸坏了东西照价赔偿,算算多少钱,明天到府上找管家支钱!”
“还有,叫个大夫来,给这些大人上上药!”
听到广平侯主动赔钱,还给被他揍的人治伤,老鸨子总算放下心来,破涕为笑,踢了一脚一旁的龟公:“二蛋,你特妈的还不赶紧给侯爷拿条干净的毛巾净手。”
“大哥,你把他们打成这样,恐怕会有麻烦。”
袁瑄小声说道。
“怕什么,官员呷妓,他们已经触犯了律法,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参我,再说了,他们说的那些大逆不道话,抄家砍头都是轻的。参我?他们是找死!”
楼下角落的雅座,朱祁镇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不时朝楼上瞥几眼。
“小爷,要不小的上去把袁氏兄弟叫过来问问?”徐恭道。
“叫什么啊,人家是醉酒争风吃醋才打起来的,怎么管?”朱祁镇乐呵呵的说道。
徐恭一滞,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袁桢、袁瑄俩兄弟此时也没了喝酒听曲的兴致,看着被子里打的鼻青脸肿的十几个御史,袁桢轻蔑的一笑,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扔进了屋内。
“屋里遭瘟的书生,别说爷欺负你们,爷虽然打了你们,但是爷也是个负责任的,地上的荷包里有钱,就当给你们治伤的钱了。”
说罢,二人下楼,大摇大摆而去。
“广平侯,你,你等着,明天我要重重参你一本。”一个被打成猪头的御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大喊道。
“爷等着你!哈哈哈!”袁桢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