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焰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摊在桌上,盯着李瑢笑而不语。
李瑢低头看了看地图,好半天才从地图上分辨出这是兰州城的地图,可上面三四条弯弯曲曲的黑色虚线让他有些迷糊。
“这是?”李瑢指着地图上的黑线不解的问道。
“密道!”朱瞻焰面有得意的说道。
李瑢大吃一惊,密道?他奉命驻守兰州时间也不短了,可从来没有听说兰州城下还有密道。
随即,他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密道的走向,发现这密道一共三条,其中两条短的分别通往城内的北、东两个城门方向,其中一条向西,直通城外的一处山岗下。
而这个山岗正好是原兀良哈驻军的地方。
“哎呀肃王殿下,您这图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李瑢有些颤音道。
他是沙场宿将,深知久守必失的道理,唯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城内的军民虽然目前看士气还算不错,可什么事情都说不准,鞑子打仗虽然不像明军一样讲究阵法计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战争期间敌我双方为了取胜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城内每天都在死人,这些尸体一旦处理不当就会滋生瘟疫,瘟病一起,城内的大军不用敌人来攻也会完全丧失战斗力,成为敌人砧板上的肉!
如果利用这条密道,明军人数不用多,一两千人足以,趁天黑摸出城去,在鞑子睡熟之后悄悄潜进去放起大火,现在正好是春季,西北干燥,鞑子的毡房都是牛羊皮制成的,在加上猛火油的加持,更容易着火,到时候城内的守军在趁乱攻入鞑子大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功劳啊。
李瑢顾不得君臣有别,兴奋的拍了拍朱瞻焰瘦小的肩膀,搞得朱瞻焰疼的龇牙咧嘴。
“李将军,本王给你送的这份功劳怎么样?”朱瞻焰笑道。
“多谢肃王殿下,刚才是末将唐突了,还请殿下降罪。”李瑢难得的行了一个大礼,弯腰九十度向朱瞻焰赔罪道。
“呵呵,罢了,我也是朱家子孙,鞑子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既然他们不知道感念天朝皇恩,本王只好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记住我朱家的江山是他们永远也撼动不了的。”说着,朱瞻焰似乎有些动容,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道:“本王虽上不得马,拉不了弓,可也想为我朱家江山社稷出点力,所以将此图献了出来,李将军,我代兰州全城军民,拜托了!”
李瑢动容道:“肃王殿下不愧为皇明藩王的典范,李瑢佩服!请殿下放心,李瑢定不负陛下和肃王殿下的重托,全歼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鞑子。此战若胜,末将必如实上奏肃王殿下献图之功!”
二人又密谈盏茶功夫,朱瞻焰喜滋滋的走了。
李瑢拿起那幅密道图,思忖片刻后,走进后堂,拿起毛笔刷刷写了起来,“臣陕西都司都督佥事李瑢奏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只信鸽飞出大院,划破天际,径直向东飞去。
兰州城头四门,身穿红色鸳鸯袄的明军士兵不断拼命的射出手中的弓箭,或搬起雷石滚木往下扔,由于鞑子的攻城云梯不是很多,所以当天的攻势虽然很猛,可能通过云梯登上城头的鞑子不多,明军压力还算不大。
直到黄昏,鞑子们撤军,防守了一天的明军士兵们这才有了喘息机会,他们疲惫的靠在一起,或烤着火,或啃着手里的干饼,有的士兵甚至刚刚坐下,鼾声就已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