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什么时候学会狼来了这一套了,来人,取藤棍来。”老太太发觉自己被骗,火冒三丈道。
“祖母,祖母,您先消消气,听孙儿把话说完,说完您再打也不迟,行不行?”朱祁镇被拧着耳朵,疼的呲牙咧嘴。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老太太气哼哼的说道,可拧着耳朵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知道这小子现在学精了,一松手,他肯定就会跑。
朱祁镇又道:“嘿嘿,祖母,您先松开,孙儿得叫个人进来。”
老太太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朱祁镇吸着冷气揉了揉耳朵后,对着门口喊到:“把徐恭、井源叫进来。”
“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老太太气哼哼的坐下,怒视着朱祁镇。
不多时,井源和徐恭二人心有忐忑的走了进来。
“臣等叩见陛下,太皇太后,皇太后。”二人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道。
“哼,我一猜就是你俩撺掇着皇帝搞的这一出。”老太太怒道。
“皇祖母,这都是孙儿的主意,他们只是依计行事。”朱祁镇赶紧出来打圆场。
“哼,一会在找你算账。”老太太瞪了朱祁镇一眼,又道:“徐恭,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恭抬起头,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你看他做什么,说!”
在得到朱祁镇的许可后,徐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说了一遍。
听完后,老太太默然良久,随后眼神柔和的看着朱祁镇叹气道:“罢了,你长大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吧。”
朱祁镇心中一松,他明白老太太这是彻底不管了。
说着,抬起右手,一旁的孙氏赶紧上前将老太太搀扶起来,二人刚走到门口,老太太回身又道:“明日,我和你母亲闭门潜修道法为你祈福。”说完,走出了殿内。
朱祁镇脸上笑容灿烂,老太太这是在告诉他,你放心去干,该杀的就杀,谁来求情她们都不会见。
送走她们,朱祁镇对着井源和徐恭又嘱咐了一阵,二人这才急匆匆的出了乾清宫。
第二日,京城泰丰楼内。
“李珍那小子怎么没来?”张輗端着酒杯,问一旁的董兴。
“我一大早去他家了,他家门房说他昨日在家练武时不小心磕着头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董兴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张嘴就来。
张輗没在多问,而是面有忧色道:“上面那位遇刺,听说受了重伤,现在北京城上下戒严,京营负责在城防卫,原来负责皇宫宿卫的十二卫全部被调到城外,换成了皇帝的亲军,会不会…”
坐在最下首的徐有贞笑着说道:“二爷不用担心,咱们的货已经出了山东,估摸着现在已经进了河南地界,这一路上各关卡您不是已经疏通好了吗,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二哥,你就放心吧,”一旁的张軏啃着油花花的鸡腿含糊的说道。
张輗叹息一声,又道:“到现在宫中还未公布皇帝的伤势,我担心那位怕是凶多吉少,诸位,咱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徐有贞眼珠子转转,小声说道:“您的意思是郕王殿下?”
张輗点点头,看向张軏道:“你在宫中的暗桩怎么说?”
张軏放下鸡腿,喝了口酒说道:“昨晚皇帝被送回宫后,乾清宫上下所有太监宫女都被带走了,就连我那暗桩借着去送药的机会想探听虚实,也被那些龙吟师的人给挡了回去,根本就进不了乾清宫,不过他说太医院的王院正曾在夜里连续三次去了司药局取药,我那暗装买通了司药局的太监,看了取药的单子,全是止血的药!”
徐有贞面色涨红的说道:“一晚上三次用了止血药,看来皇帝确实伤的不轻,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张輗点点头,想了想道:“皇帝一旦伤重不治,九边各镇必定严加防范,我们的货想顺利出关可能有些麻烦。”说着,他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对徐有贞道:“你设法通知那些鞑子,不能走榆林了。”
“不走榆林?”徐有贞有些惊讶。
“兰州更不能走,现在唯一能走的就是陕西行都司西面的肃州卫。”
“肃州卫?这不是绕远了吗?万一路上出点岔子,咱们损失可就大了。”徐有贞急道。
“肃州卫靠近赤金蒙古,而且肃州卫的指挥使以前是我张家的家将,我回去后就传信给他,想来他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二爷好手段。”徐有贞及时送上一个马屁。
这几个货以为自己的的密谋很隐蔽,当他们还在乐在其中时,下一秒,泰丰楼屋顶上,一只信鸽却划破天际,朝皇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