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苦笑,回过头,侯宝赶紧点头哈腰的出去采买去了。
“镇儿,井源快回来了吧。”
朱祁镇点点头道:“前几日收到他的密信,说是再有几日就回来了。”
“你也是,那么多大臣将军的不用,非要让他去。”老太太抱怨道,“你大姑眼看着就要生了,他这个做丈夫总是东奔西跑的不着家,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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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祁镇并没有说实话,因为自朴淼设走了之后,朱祁镇就秘密传信给了井源又给了他一个任务,那就是配合朴淼设说动朝鲜国王李祹在朝鲜修建港口。
“外人哪有自家人信得过。您老不也总是说,外人再好,到最后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嘛。大姑父在京城除了东厂那点事,也没别的事做,孙儿想着与其让他这么闲着,不如给他点事儿做。一来呢堵住外朝那些御史言官的悠悠之口,二来也是看看他能不能担当大任。”朱祁镇笑道。
“你总是有理”老太太嗔怪道。
……
画面转回朝鲜国都,汉阳府(今首尔)。
井源自从来到朝鲜后,整个朝鲜几乎都要沸腾了,因为这是自大明立国以来,第一次主动派使臣到朝鲜,而且来人身份非常尊贵,不仅是上国的驸马,还是当今皇帝的姑父,大明的侯爵,这把朝鲜国主李祹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人家天朝上国如此看的起我们,我们可能不能让上国的使臣挑出理来。
于是,井源自从进入朝鲜境内开始,各道府几乎万人空巷,不仅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还派出重兵一路护送井源一行。
虽然朝鲜的冬天冰冷刺骨,可井源这一路除了参加沿途各道府的宴请,几乎都呆在朝鲜礼曹为其准备的特制暖轿中。
暖轿内宽大舒适,铺着厚厚的兽皮,燃着碳盆,甚至还有两个俏丽曼妙的朝鲜美人贴身伺候。
虽然被伺候的舒服异常,可井源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哎,小畜生太不厚道了。”井源在心中又抱怨起来。
“我是你姑父,不是苦力,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除了山还是山,每天除了泡菜就是咸鱼就米饭。”,“哎,也不知道我媳妇怎么样了?”
看着屋内堆积如山的礼品,井源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侯爷,您该用饭了。”一声沁人心脾的银铃之声打断了井源的思绪。
“你会说汉话?”井源盘腿坐下,觉得不舒服,又把腿摊开,看着一旁俏丽的侍女问道。
侍女脸色绯红,低着头小声道:“奴婢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家父自幼心向大明,熟读儒家经典,所以奴婢会说汉语。”
“既然是书香门第之家,为何沦落至此?”
“奴婢的家父因卷入两王子之乱被太宗皇帝所杀,奴婢全家遂被没入奴籍。”说着,侍女泪如雨下。
“哎,也是个可怜人。”井源叹息一声。
一餐饭,井源吃的寡淡无味,吃过饭后井源独自进了内房,四下看了看后,将外套脱了下来,从内衬的夹层中拿出了一张白布摊开。
白布上是他这一路按照朱祁镇的要求画下的朝鲜地图,地图很详尽,大路小路,河流山川,村庄人口都有详尽记录,甚至还标注了各个城池驻军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井源放下毛笔,走出内房道:“狗子,来一下。”
黑暗中,一个精瘦的汉子悄声走了过来:“老爷!”
“狗子,收好它,拿好这个腰牌,明日一早你带人出城回大明,不能坐船,骑马回去,务必将它亲自面交陛下!”
“老爷放心。”
“如果路上出了事,知道怎么办吗?”
“老爷放心,狗子醒得,人在图在,人亡图毁!绝不会让它落入敌手!”
井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天寒地冻,小心些!”
狗子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小畜生,你下次再让我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我跟你没完!”
井源暗骂一句,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