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对着炕上的一个纸糊汽车指了指,陈默皱着眉头走了过去,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三嫂。
只见那个小汽车车头,贴着一个纸人,纸人上写着钱小桐老婆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二狗抻着脑袋,一把撕掉小人,嘴里啧啧称奇:“这老太太挺狠啊,自己儿媳妇儿都往死里整。”
陈默也点头说道:“可不么,要不能自己把自己挂上。你瞅瞅这满屋的纸货,这老太太压根儿就没想活。”
“可不么,就是这老太太真倒劲,走了还得拽着别人家的孩子,什么东西啊你说。”
三嫂瞪了眼二狗,说道:“那老太太个那瞪你呢。”
二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小爷手里有法器,不怕。”
三人的谈话声打断了钱小桐的哭嚎,他擦了把眼泪,走到二狗身前拿过纸人,看着上面媳妇儿的名字和八字,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
他看了眼汽车,又看了眼挂着的老娘,脸色越来越黑。
这么长时间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我真特么够够的了!”
钱小桐跳上炕,踹倒黄牛,踩扁了汽车,把那些纸活撕得七零八落。
他喘着粗气,指着钱老太太大声呵斥:“孩子死了没人怪你,怪也怪我俩没本事。你倒好,天天作妖,孩子死你手里了,你还说你儿媳妇儿不行,说她不带孩子!”
“行,你是长辈,她不跟你计较,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呢?啊,非要整别人家孩子,你说你犯得什么病!”
“你自己死就算了,还特么贴纸人霍祸我媳妇儿,还要带人家孩子走,妈!你这是要干啥啊你!你咋就这么邪啊!”
老钱太太的尸体无风自动,像是时钟的钟摆,轻轻的摆动着。
屋子里的灯,像是接触不良了一样,一闪一闪的,屋子里的温度,也骤然低了不少。
三嫂面色凝重,一把把钱小桐推出门。
“你说你现在说这玩意儿有啥用,她活着时候你咋不说呢?”
“啪!”
钱小桐刚一出屋子,灯,灭了。
摸着黑儿,三嫂直接请了老碑王捆窍,二狗囤着口水抱着天蓬尺靠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一个。
陈默则一个高子上了炕,靠着窗户,借着昏暗的月光,死死盯着还在左右摇摆的老钱太太,手微微有些发抖。
说良心话,邪道病他治了不少,一般都是些什么上了身的,撞着啥的,可像老钱太太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
三嫂的身子微微抖了两下,眼睛一翻,转眼恢复了正常。
她阴着脸,背着手盯着老钱太太,嘴里突然发出一个上了岁数男人的声音。
“那大丫头,别折腾了,你生前也积了不少德,痛快儿下去轮回得了。”
陈默知道是老碑王来了,借着月光,陈默看到摇摆着的老钱太太突然定住了,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陈默能听出这声音和老钱太太相似,但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快,不仅快,那古怪的发音,让陈默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啥。
正当陈默全神贯注戒备的时候,只听老碑王怒喝一声。
“哎呀卧槽,你这个大丫头骂的还挺花,我去你奶奶个腿儿,今天不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老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