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海母的吃惊,李青并不意外,更没有担心对方会起贪念。
能教育出海瑞这种性格的母亲,又怎会是那种贪财好利之人?
海母是真的被惊到了。
一张面额千两的银票,跟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两者区别太大了。
以至于,手中的菜碟被李青接了去,她都没有察觉。
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忙对李青说,“这么多钱,李公子你可要当心些。”
李青笑着说道:“是这样,我在此地待不了太久,稍后还会去其他地方,这些钱一时半会也难以尽数花销出去,便委托了海瑞,让他代为管理花销用度。”
海母吃惊,“你是说,这钱,放我家?”
“嗯。”
“这么多钱……这可如何使得。”海母焦急道,“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哪里赔得起?”
“不至于……”
“娘,你就放心吧,这些钱不用太久就能花出大半,估摸着李公子快走时,也花的差不多了。”海瑞安慰,一边朝李青递了个眼色。
李青只好配合,“是这样。”
海母这才放心,催促儿子,“赶紧数清楚,马上开饭了。”
海瑞答应一声,加快动作。
……
今日的饭菜格外丰盛,仅是荤菜就有四道,估计母子过年都不定有这么丰盛。
李青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胃口大开,干了两大碗米饭。
饭后,海瑞抢着收拾碗筷,然后,海母去隔壁屋织布,李青,海瑞闲聊。
海瑞说道:“这毕竟是你的钱,你多少得露上几面才行,非是我怕事,就我这家庭……一下拿出那么多银子,难免引人侧目。”
李青颔首:“这是自然,我会暂住一段时间。”
闻言,海瑞这才放下心来,沉吟道:“这几日,我带你去转转吧,顺便给你说一下我们这儿的情况。”
“这当然好啊,不过……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吗?”
海瑞说道:“我从别的地方补回来便是。”
顿了下,“忙完了这件大事,我就去参加院试了,快及冠的年龄了,该为科举做准备了。”
李青缓缓说道:“是该如此,沉淀不为错,可不能一直沉淀。人常说,三十不发,四十不富。人生没那么长,三十岁之前,最好考个功名出来,不然,等头发都白了,纵然能做官,又能做多久的官?”
海瑞苦笑道:“连秀才还不是呢,哪敢忘谈做官?”
“不要妄自菲薄,对自己多些信心,我始终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青笑着说,“以你之用心,定能榜上有名。”
“那就借李公子吉言了。”海瑞笑了笑,问,“李公子可参加过乡试了?”
“呃…,还没有。”李青讪笑着说道,“这次回去,再向官场冲击。”
海瑞自然不知道,李青的向官场冲击,不是读书做官,而是直接做官。
海瑞轻轻点头,说道:“单是李公子这‘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未来金榜题名不在话下。”
李青打了个哈哈,突然问道:“科举的钱可充足?”
“够用的,够用的!”海瑞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赖祖宗福荫,家母又素来节俭,科举、读书所需花费,足敷使用。”
“嗯,那挺好。”李青熄了资助的念头,转而笑道,“不累的话,咱们去走走?”
“稍等。”海瑞将银子收好搬去里屋,又与母亲说明了情况,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青微微一笑,当先走出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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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皇宫。
忙完公务的朱厚熜走出大殿,立在檐下活络筋骨,打着太极养生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