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讲的很细,融合自己的心得,以及理政十余年来的理念,掰开了,揉碎了讲解……
朱佑樘觉得听懂了,但又不太懂,有些云里雾里,却又有收获。
“父皇,儿臣参详不透。”他很诚实。
朱见深笑笑:“先记住,闲暇时多思考,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儿子还小,这些东西对其帮助有限,可这也是一种积累,总有厚积薄发的一天。
“好吧,那儿臣记在小本本上。”
“嗯,记得跟李青的隔开。”朱见深嘱咐说。
朱佑樘不解:“为什么啊?”
“照做便是。”朱见深没有解释。
“那以谁优先呢?”朱佑樘又问。
朱见深苦笑:“到时候你觉得谁更对,就以谁优先吧!
不过,这人啊,还是要有自己主见才行,尤其是皇帝,无论是我还是他,对你只有引导作用;真正到最后,还是得靠你自己。”
朱见深隐隐有些失望,儿子太没主心骨了,他叹道:“你记着,在未来,你才是解决问题的人!”
“儿臣记住了。”朱佑樘点头,接着,希冀道:“父皇,午膳一起吃吧?”
“不了。”朱见深起身道,“朕去宸妃那儿吃,下午好好学习。”
“是,儿臣恭送父皇。”朱佑樘忙跟起身,躬身行礼。
再抬头时,父皇已然出了大殿。
他有些失落,自打有了弟弟后,他就觉得父皇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了,当初在永乐堂时,虽许久才见一次,但每次父皇来了,都对他很亲近,可现在……
除了教他东西时耐心很足,平常冷淡的很。
朱佑樘难过。
他读了书,知道要温良恭谦让,不应该吃弟弟的醋,但,明理归明理,难过归难过。
走出殿门,望着周围恢弘的宫殿、映着阳光熠熠生辉的琉璃瓦……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垂头塌肩,怏怏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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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
桌上摆满了点心,都是汪直小时候爱吃的,尽管……他现在不爱吃这些了。
“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又长高了,也晒黑了,”贞儿欣然道,“嗯……长大了,也成熟了,奔波这么久,累坏了吧?”
“劳娘娘挂念,奴婢还好。”汪直咬了口桂花糕,憨笑着点头,还跟个孩子似的。
少年掌了权,得了势,春风得意气正盛,但在这儿,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此刻的汪直,哪还有杖打百官、抄家抓人时的狠辣、跋扈,宛若长辈面前的乖宝宝。
“娘娘,奴婢这次犯了错,在杭..州时把万大人抓了。”汪直小声说。
贞儿诧异,问道:“可是他阻碍你查案了?”
“嗯。”汪直点头,解释道:“不过奴婢没有苛待他,只是将他禁足了,回京时让人放了他。”
“这个万喜……”贞儿有些愠怒,随即又是一笑,“不要紧,他活该,真就打一顿也没啥大不了的,走之前本宫还特意叮嘱他做做样子就成,待他回来……算了,不说他了。”
顿了下,“这次百官逼得太凶,皇上为了大局,不得不先委屈你一下,你别难过。”
“奴婢没有难过,”汪直忙摇头,憨笑着说:“奴婢也想歇歇,陪着娘娘呢。”
“对了,奴婢给娘娘带了礼物。”汪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杭..州时下可兴这个了,娘娘戴上一定好看。”
贞儿打开木匣子,金珠翠玉发饰精致小巧,波光流转,确是好看。
“不便宜吧?”贞儿很喜欢。
“没多少钱,皇上赏了奴婢一千两银子呢。”汪直挠着头说,“奴婢花不完。”
“还是要攒些钱才是。”贞儿收下礼物,道:“以后别乱花钱了,本宫不缺这些。”
“哎,奴婢记住了。”汪直点头。
贞儿笑道:“眼瞅着快过年了,下午随本宫出去逛逛,顺便给你添两件衣裳。”
“娘娘不用……”
“跟本宫还见外?”
汪直讪讪点头:“谢娘娘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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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温馨的一幕,在宸妃寝宫上演。
小朱佑杬长开了些,白白净净愈发喜人,许是心理原因,朱见深觉得这个儿子更像他。
毕竟……宸妃是汉人。
小家伙这会儿醒着,被皇帝老爹逗弄着,咯咯笑个不停,拍着嫩嘟嘟的小手,俩小腿儿弹蹬着,臃肿又可爱。
朱见深露出老父亲的笑容,豪气道:“过年父皇给你包个大红包。”
宸妃善解人意的说:“小孩子要那些钱做甚,宫里啥都不缺,不如用在江山社稷上呢。”
“朕有钱,朕想咋花就咋花。”朱见深逗着儿子,“是不是啊?”
小孩子还听不懂,只是咧嘴笑着。
宸妃也开心,她看得出皇帝夫君是真喜欢自己儿子,未来儿子未必只能是个藩王。
…
宫里温馨,但宫外群臣却是愁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