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罪民都极度渴望洗褪罪民的身份,为此做什么都愿意,要怎样都可以。
孟凡这个鲜活的事实猛地摆在眼前,不由得巧妍不信,哪怕明知道这种天大的机缘一定可一不可二,她也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赌那一线光明。
风沙不置可否道:“你和孟凡好上了,然后呢?”
巧妍失望的低下头,继续道:“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心里很惊慌。您知道我们一切都属于主人,不准有这事的。孟凡说帮我想办法,这事就拖下了。”
风沙心内生出不满。
他答不答应是一码事,孟凡找不找他说情是另一码事。
既然敢拿人家的身子,博取人家的感情,居然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这小子太不靠谱了。
“怀孕后断了葵水,又爱呕吐,终究掩藏不住,不小心给剑侍发现了,然后我就被公主关了起来。”
风沙不禁点头。这些情况倒是和云虚所言对上了。
“我本打算吐出孟凡,毕竟他是您的人,柔公主应该会网开一面。”
巧妍咬咬唇:“岂知劈头就问我错账的物资哪去了,是不是与奸夫合谋偷走了。这种事我哪敢当,认了不光我死,孟凡跟着倒霉,只能咬住牙死不承认。”
风沙目光微闪:“听着还算合情合理,那是谁凿船救走你呢?”
如果这件事交代不清楚,这小妞说的每个字都不可信。
巧妍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风沙拖长了声音。
“真不知道。”
巧妍脸蛋白了白,急道:“一个穿着水靠的蒙面人凿船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晕了。待我醒来之后,发现身处城内一间破屋里,没办法只好来找孟凡。”
风沙默不吭声。
这女人话说了不少,反而感觉眼前的迷雾更重了。
刘公子到底和这事有没有关系?任松和绝先生是不是幕后黑手?
他是不是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如果是,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不是,那么绝先生这一手实在太厉害了,活灵活现一出蒋干盗书啊!
弄得他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多少会对云虚和身边人心生警惕和疑虑。
这种关键时候,不知道谁可以信任是最要命的。
“我真的不能死……”
巧妍忽然挪膝靠近,流着泪哀求道:“不光为了肚里的孩子,还有辰流的家人。是婢子犯贱,不知天高地厚跟您讲条件,什么惩罚都可以,求您一定搭救。”
风沙思索少许,俯视道:“我不想知道奸细是谁,你也不知道。如果哪天传到我的耳朵里,就是你的死期。明白?”
经过权衡,他不打算捅开这层薄纱,哪怕渡过这次危机也不捅。
捅开又能怎样?和云虚翻脸?断掉自己某一条臂膀?
所以他决定接受巧妍的主意,把她保护下来,让云虚和那个奸细心知肚明。
巧妍的存在就是一柄悬而未落之剑,只要两人敢做对他不利的事,这柄剑将会立刻落下。
云虚面对他时,必将处于更加弱势的状态。真要直接捅开,反而让这小美妞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