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顿时扬起眉毛。
任何人负责北周西面的边防部署,都是一柄威胁巴蜀的高悬利剑。
王景乃是郭武的心腹,与柴兴天然碍有心结,没少受到怀疑和排挤,被任凤翔军使就是明证。
所以,王景与彤管其实不可分割,甚至算得上荣辱与共。
一旦王景成为秦州或者凤州军使,风沙通过彤管可以驱使王景配合很多事情。
比如与辰流形成南北夹击巴蜀之态势。
当然不必真打,只用相互配合做些佯攻的姿态,足以让治于巴蜀的川盟和圣明联盟无条件地退让和妥协。毕竟两盟仅是江湖势力,不会死磕到底。
尤其,风沙深知北周按照平边策之暗策,乃是佯装攻蜀,暂时不会真攻,待到佯攻南唐,再转攻契丹,至少也得三五年才有成功的可能。
这段时间之内,肥沃富饶的巴蜀之地就是一块吊在辰流嘴边的肥肉,只待张嘴咬之。
柴兴和王卜应该仅是知道他和郭寿安关系很好,和柔公主关系更加密切,所以推测他很可能会答应,却不知道彤管根本是他的附随,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这不仅仅是有利,而是大大有利。
如果云虚在此,保管疯狂点头。
王卜可以向他提这个事,当然也可以直接找云虚谈。
届时,将会是发了疯的云虚发疯似地逼着他答应。
那么,还不如他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施恩于云虚。
风沙权衡已定,笑道:“我的手的确伸不到凤翔,先别忙打断,先听我说完。我可以放出些风声,保证符王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凤翔就职。”
柴兴和王卜一齐侧目,心道这小子好生阴险。这一招付出极小,收获极大,更胜在简单粗暴,偏又防无可防,远胜于他们之前商议好的对策。
赌得就是符王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四灵敢不敢杀他,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除开百家高层,就没有四灵不敢杀的人。
柴兴怪声怪气地道:“那正好顺水推舟,请他老人家顺道去洛阳养老。”
王卜再度捋须,微笑道:“不用太过刻意,符王是何等人物,闻弦音定知雅意。我相信他一定会在途中生病,请求停在洛阳养病。如此不伤和气,皆大欢喜。”
风沙含笑道:“如果病假满了仍旧赖在洛阳不去就职,想必自有看不惯的御使弹劾之!”
王卜总算不再捋须,拍桌笑道:“到时恩出于上,不追罪责,仅罢其军使之职足矣!”
柴兴啧啧道:“有道理。”
三人互视,皆笑出声。
那笑容一个赛着一个不怀好意。
好像刚刚偷鸡得手,正在围而分食的三只黄鼠狼兄弟。
云本真觉得他们笑得挺渗人的,忍不住缩紧脖子,心道这两个家伙好生阴险。至于主人,当然是富有智慧,与这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