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后冷冷地道:“你就这么道歉吗?”
符尘修再也忍不住,怒道:“长姐,分明就是他害死了大哥,还……”
符王脸上的皱纹连同胡须一起剧抖一下。
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这时跟人家翻旧账是几个意思?想要报仇吗?人家本来就要下刀了,这是怕他死得不够惨吗?
符尘修无知,符后可不无知,深知这句话的严重性,玉掌拍桌,脸若寒霜地叱道:“闭嘴。符尘修忤逆犯上,我代父请出家法,严厉处置。拿下。”
几名青衣人不知从哪里闪身出来,其中两人分从左右把符尘修给硬生生地架了起来,然后押跪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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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青衣人取来包着铁刺的棍杖,明晃晃地叉在符尘修眼前。
符尘修使劲抬头,惶急地冲着符王连叫几声“父王”。
结果符王闭目养神,佯装不见。
符尘修的俏脸越发煞白,奋力扭脸,转向符尘念,带着哭腔道:“长姐饶过我吧!我,我跟他道歉就是了。”
符尘念厉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晚了。架树上去,杖毙。”
符尘心看了长姐一眼,又看了小妹一眼,垂首合十。
早在之前,她已经代表佛门跟风沙表过态了,如果小妹再得罪风沙,那就是自己找死,佛门不会再救。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低头诵经,寄望长姐这以进为退之策,可以奏效。
杖毙!!!符尘修总算知道怕了,眸中尽透恐惧,整个人打起了摆子。
赵义扑上去护住符尘修,叫道:“修儿只是心直口快,罪不至死。我,我愿意代她受杖,要打打死我好了。”同时往风沙投个眼色。
风沙不禁撇嘴,心道你小子还真会卖好,经此一遭,符尘修肯定对你死心塌地。
云虚也扬起眉毛,冲风沙道:“你倒是说句话呀!难不成真想要我修妹的命呀!”
风沙轻咳道:“我知道符后想要彻底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怨,其实不必。我没有那么小气,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从此贵我恩怨两清,一切重头开始。”
符王蓦地睁眼:“风少可以大度,符家必须赔礼。老夫不会让风少白饶她一命,除了负荆请罪,尚有赔礼容当后表。”
风沙笑了笑:“负荆请罪就不必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符王点头道:“风少宽容。”转向符尘修道:“孽畜,还不向恩人道谢。”
赵义赶紧挥退架着符尘修的青衣人。
符尘修着实受惊不小,实在不明白父亲和长姐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凶厉,正值六神无主,更是惊魂未定,一被人放开,顿时浑身瘫软,差点坐倒。
赵义上前扶住她,小声道:“快道歉,再道谢。”
符尘修像木偶一样被他牵着,浑浑噩噩地向风沙行礼。
风沙摆手道了声算了。
“天威挥鞭,焉有完卵。自打风少抵临汴州,桩桩件件,尘念悉数在心,恐怕也只有风少扛得住天威降临,保得下完卵无缺……”
符后的神情愈发庄重:“尘念深知,可以扛,不代表愿意扛,更不代表容易扛。符家愿意倾尽所有,恳求风少高抬贵手。”
风沙装作踌躇半晌,叹气道:“如果我再不答应,也太不近人情,更有些无情了。奈何能力有限,只能说尽力维护符王的安全和体面。”
符后将信将疑,轻声道:“风少一言九鼎,必不会致令符家失望。”
风沙回礼道:“好说。感谢诸位招待,我尚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云虚跟着起身告辞。
符后忙道:“独乐冈应有尽有,风少和柔公主尽管享乐,尘念保证两位临行之前必定满载而归。父王和我等姐妹还有点事务待处理,请两位自便。”
她想把风沙给拖在这里,硬塞也要往人家的手里塞下足够的礼物作为订金,同时请来几个有分量的中人作保。
礼物绝非金银财宝那么简单,到了一定的层次,只有渠道和势力才拿得出手,也还需要时间择选权衡,不可能真的倾尽所有。
总之,先要把事情敲成板上钉钉,让风沙无可反悔,免得之后再生变故。
风沙推辞道:“既然主人家有事在身,实在不好搅扰。”
符后愈发觉得他是在敷衍,更为迫切地想要敲定,转向云虚道:“贵国使馆的朋友正在前院举宴,柔公主何不一并请来,一起热闹一下?”
云虚立时拉住风沙的手,撒娇道:“你好歹是人家的外执事,使馆上下多半是你的下属,你老不露面实在不像话,这次怎么也要顺便打个招呼吧?”
风沙不禁斜眼,心道难得见你这么卖力气。
显然是拿人家太多拿到手软,吃人家太多吃到嘴软。
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到底拿了人家多少,怎么也得分我一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