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从许主事那里获得授命,开始正式侦办莲花渡私盐案。
出巡防署之后,他并没有前去高月影下榻的江城客舍,反而第一时间赶去城东废宅,见躲在那里的张星火。
既然是躲藏,李含章自然不会走门,更不会敲门。
翻墙进去之后,发现门窗紧闭,内有怪声。
李含章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不假,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听声脸就红了。
暗骂张星火这个混蛋,大白天不干好事。
硬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非但不见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李含章哪受得了这个。
实在耐不住了,重新翻上墙,重重地往下跳。
大踏步走近,扯着嗓子嚷道:“火折子火折子,我来了,我要进来了。”
然后,拿拳头砰砰砸门。
就听得房内一阵鸡飞狗跳。张星火叫道:“等等。”
过不一会儿,明显衣衫不整的黄宛如红着脸开门,手抓着领口,细声道:“他在里面,我,我去后面看看……”
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李含章故意道:“大热天,你们怎么又关窗户又关门。你看你,脸都热透了。”
黄宛如的脸蛋顿时更红,低着头想溜走。
李含章堵在门口,连条过人的缝都没留。
张星火冒头出来,跳着脚一顿大骂。
他好歹是世家子弟,自然有一番风度,很少这么失态。
然而,任谁有李含章这种朋友,迟早会被气出个好歹。
李含章笑嘻嘻的摇头晃脑,一点都不见恼,更没见怕。
人倒是让开了路,放黄宛如急匆匆地逃走。
张星火骂了一阵,骂渴了,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重重地灌一大口。
凉茶下肚,脸色就从火热转为阴沉,一屁股坐下,冷冷问道:“找我什么事?”
李含章大大咧咧地坐到对面,一脸不爽道:“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兄弟我还单着呢!你不帮忙出主意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显摆,就你有女人是吧!”
张星火怒而拍桌:“早就跟你说了,你跟宫天雪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回家去多睡点觉不好吗?梦里啥都有,别说一个宫天雪,几十个宫天雪围你打转都行。”
李含章低下头,不吭声了。
张星火心知不该直接戳人家心肺,轻咳一声,又问一遍:“找我什么事?”
李含章把刚才在巡防署的所见所闻仔细说了。
张星火从头到尾默不吭声,连肩膀都没晃动一下,就剩茶杯在手中转个不停。
李含章说这一大段,嘴都说干了,动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了下去,然后胡乱抹了抹嘴,一脸期盼地盯着张星火,等他说话。
张星火看他一眼,道:“这事至少有三个层面,你想听哪个层面?”
李含章不悦道:“你废什么话,我都想知道。”
张星火轻哼道:“你不是一向嫌我啰嗦吗?我倒是舍得说,怕你舍不得听。”
李含章凑近笑道:“生气了?还在怪我坏你和嫂子的好事?”
“怎么会!你来得正好呢!”
张星火脸上的笑容挺渗人的:“你是不知道,女人猛于虎,吃人不吐骨头。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只怕全身骨头都要化了。好心奉劝你一句,这辈子离女人远点。”
李含章笑道:“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打一辈子光棍?”
张星火道:“你不听我的,还不是会打一辈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