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宛如见他蹑手蹑脚,一副鬼鬼祟祟,生怕被李含章发现的样子,不禁想笑,嫣然道:“你干嘛一副做贼的样子,好像很怕见他似的。”
“我怕见他?”
张星火立刻挺起胸,站直溜了,正常走道:“我是怕我走太快了,累着你。”
黄宛如明知道他在哄人,心里还是甜津津的,笑道:“人家哪有这么娇弱。”
顿了顿,担心道:“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带了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张星火正是担心这点,叹道:“酒壮怂人胆,兵壮豪气生。他要是真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行事鲁莽,出言不逊,说不定要倒大霉。”
黄宛如愣了愣。
她只是担心李含章惹是生非,闹出事后没法交差,被上面责罚,听张星火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忍不住道:“他带这么多人,难道还会吃亏不成?”
张星火眼光闪烁道:“一切依着规矩来就不会,不按着规矩来就会。”
“你什么意思?又什么规矩?”黄宛如有些不高兴地推他一把,娇哼道:“难怪含章他总是嫌弃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云山雾罩的,好好的说话不行吗?”
“这个怎么说呢!你想啊!宫小姐美艳绝伦,舞艺超群,不多少人打她主意?”
张星火苦笑道:“肯定不乏权贵人士吧?可是别说宫小姐,就连升天阁的寻常舞姬都没人敢强迫,甚至没人敢乱碰,你猜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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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说得话别人全都听不懂。
越解释越听不懂,人家还嫌你啰嗦。
他早就习惯了。
要么闭嘴,遇上不好闭嘴的人,那就随便乱扯,看似说得过去就行。
通常越简单,人家越容易相信,跟真假无关。
黄宛如道:“这很正常啊!宫大家名满天下,宫大师更享誉海内,谁敢乱来?”
张星火当然不认同,不过并不反驳,缓缓道:“我托人打听过,风沙不仅是三河帮的客卿,还是升天阁的东主,更是辰流柔公主的外执事。”
其实这三个身份都不足以保证升天阁的地位。
据夏冬说,可以把风沙视作魔门高层,当然有这个能力。
看似解释得通,其实不通。
因为他实难相信宫大家会选择依附魔门。
更不信由宫大师一手创办的升天阁,居然会依附魔门。
黄宛如着实没想到风沙有这么多身份,不由啊了一声。
“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人多就势重了。”
张星火透过朦胧的晨光,遥望远方位于龙头处的李含章,沉声道:“要是真干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这小子去送死。”
他此来,不光是因为担心李含章,他对风沙充满好奇。
而且越是深入了解,那就越发好奇。
一直在寻觅机会,试图近距离接触一下。
偏又不敢靠得太近。
黄宛如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
张星火的眼神剧烈闪烁起来,幽幽道:“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刮了他们面子那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绝对不在乎杀几个人的。”
黄宛如不止沉默,而且垂首。
对此,她深有感触。
来自张家的追杀,至今没有停过,
哪怕闽国都灭国了,张家居然还没忘了他俩。
她和张星火终日躲躲藏藏,活得好像老鼠。
不正是因为张家觉得丢了面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