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和那婢女都听傻了。
江城夏日的日头特别毒辣。
别说上枷,就是在无遮无荫的地方站个刻把钟,那都可以把人晒掉一层皮
何况现在刚过午饭的点,勉强还算是正午呢!日头正大呢!
那婢女回过神来,尖叫道:“你敢!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我是说再有踏出房门的,小姐出来的时候,我又没有下令。”
李含章笑道:“罚不及过往,小姐放心便是。现在还请回去,就算拖到晚上,我也会安排人手,给各家统一采买,绝不会饿着贵家夫人。”
“你知道我家夫人爱吃什么吗?”
那婢女根本不领情,冷笑道:“就算我们这些奴婢平常吃的喝的,也不是你们这些贱役能买到的,恐怕连听都没听过。还统一采买,你也配。”
李含章正色道:“我的命令已经下了,你也都听到了。再不回去,我就枷你。”
那婢女脸色一变,一手叉腰,一手直他鼻尖,恶狠狠道:“你枷呀!有种你枷呀!不枷我,你就是我养得狗。”
李含章皱眉道:“你不要仗势欺人,更不要耽误我办案。我奉得是巡防署的命令,查得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家夫人来头再大,那也吓不住我。”
“我吓你?你以为我是吓唬你?”
那婢女指李含章的手变成了推搡,还连推了好几下,当然推不动,这下更恼了,叫道:“你一个小小的马快,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瞧不起我家夫人,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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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章后退一步,钳住她的手腕,往外随手一扯。
这婢女登时被掀翻在地,发出砰地闷响,眼睛瞪大,脑袋一片空白。
钻心的疼痛很快充斥空白的脑袋,又哭又喊地开始在地上板动撒泼。
附近的衙役都看了过来,一个个不禁咋舌,心道李马快胆子真大。
他们这一上午可是吃了不少排头,尤其这些主人身边的奴婢,那是一个比一个蛮横凶狠,暗暗解气的同时,也不免为李马快担忧。
这条街上住户的身份背景确实非同一般,没看连总捕头都一直陪着笑呢!
李含章盯着那婢女,冷冷道:“枷起来,让她跪在路中间,让大家都能看见。”
把女婢领来的衙役附耳道:“李马快,她家夫人是城主府刘通判的十三夫人。”
李含章看他一眼,冷冷道:“她无视命令,耽误办案,就算刘通判人在这里,她也被枷定了。”
转向四面,朗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再有人胆敢踏出房门半步,立刻上枷。不是码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给我码在路中间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吭声。
“这里住着齐大小姐。齐大小姐你们知道吗?江城防御使齐老爷子的爱女。”
李含章伸手指着对街,大声道:“我封了她半个月,结果家门口还是闹出命案。不封,不封再出事你们扛?听好了,谁再敢出来就枷谁,我李含章负责到底。”
一众衙役轰然应是,一下子连腰杆都挺直溜了。
人家李马快连齐大小姐都敢封,还有谁不敢封?
连齐老爷子都没发飙呢!还有谁敢发飙?
衙役的地位是很低微,毕竟属于暴力官署。
只要上面有人能负责,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不然那些落马的高官谁抓的?还不是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