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探微不禁错愕,开始正儿八经地打量李含章。
李含章依然板着脸,可看着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一点都没见怕的,转视苏冷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如果说不清它的来历,我想不抓你都不行了。”
他说着话用上了内力,声音听着不大,偏偏把其他所有人的声音都给压下了。
李含章见苏冷花容失色,居然更好看了,不由呆了呆,回神继续道:“苏行首,我这可是真心为你好。”
李探微实在忍不住了,抢话道:“请问李主事,是否要连我一起抓了。”
李含章瞟他一眼,笑道:“岂敢,你多聪明啊!居然用送的。虽然害了苏行首,自己却可以片叶不沾。”
一众宾客大讶,害了苏冷?这话从何说起?
李探微皱眉道:“我怎么就把苏行首害了?”
“因为巡防署从来都只抓卖家,不抓买家。你不会以为义卖不是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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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章笑道:“如果它当真来历不正,苏行首不卖,一点事都没有,顶多没收。她这一卖,你又一买,嘿嘿,真不知你是无心还是有意,就当你无心好了。”
嘴上这么说,口吻语气摆明怀疑李探微是故意为之。
李探微眼神冷下,哼道:“就算我不买,也有别人买,哪有故意?”
“谁没事身上会揣着千两金票。”
李含章嗤嗤道:“你莫不是跟苏行首串通好了,用义卖来洗白吧!”
众宾客再度哗然。
纷纷为苏冷和李探微打抱不平。
苏冷怎么可能会跟李探微合起伙为走私洗白。
觉得李含章分明是在胡说八道。
李探微眼神闪烁几下,又强行收敛。
李含章地猜测虽然没有全中,确实沾边了。
如果依这个猜测追查下去,很容易把事情查清楚。
苏冷有些慌了,忙道:“李主事,能不能私下里说?”
这座茶台是潘兰容送给她的礼物,当众说不太合适。
很可能让大家误会她和潘兰容串通起来骗大家的钱。
如果这东西当真来历不正,那就更没有转圜余地了。
李含章要么徇私,要么抓人。
到时候更麻烦。
李探微笑道:“苏行首心怀慈悲,在下也自认光明磊落,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他不仅知道这座茶台来自风沙,还知道岳州巡防署是风沙的势力。
倒要看看风沙被自己养得狗咬了,会是什么表情。
李含章闻言讥笑道:“好一个光明磊落,李兄果然是个真君子。”
他并不知道狸奴睡足本是风沙的,此来逸园,就是为查走私的。
逸园上一个主人正是李家的,所以他心里认定李家脱不开关系。
至于查到李家后办是不办、能不能办得了,那是江喧操心的事。
他只负责查。
小竹见李含章在那冷嘲热讽,咄咄逼人,不高兴道:“这东西本是别人送我的,你要问来问我,干嘛要为难苏姐姐。”
忽然间安静下来,少许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风沙不知何时走到近处,冲小竹笑道:“原来我是别人。”
张星雨一直跟在主人的身后,一对俏目似乎溢着丝丝凉气,死死盯着李探微。
她佩着剑就挂在腰上,手已经摸上剑柄。
小竹脸色一白,心慌意乱,结巴道:“我就随口一说,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风沙笑了笑,转向李探微道:“小竹她从来不接受别人的礼物,李兄一番好意,我替她心领了,他日我必有厚报。”
脸上带笑,眼神幽寒。
“别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目光本来无形,这时好像有力。
李探微抵受不住,硬是往后退步。
额汗都逼出来了,抓住了狸奴睡足的一角,这才勉强止步。
见风沙目中露出讥笑,有些恼羞成怒。
突然定神展颜道:“狸奴睡足,确实是件稀世珍宝,任何人对它都谈不上拥有,只能说暂时替后人保管,我也不例外,一定小心保管,保证不让它被人磕坏碰坏。”
他装得满脸诚恳之色,扶住茶台的手轻轻摩挲。
风沙盯着他的手掌,头次色变,变得非常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