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为一晌欢愉,就拿出三千金?
风沙催促道:“愣什么,快写啊!”
玉洁脸上写满不信,实际上是个人都不会信,干笑道:“三千金并非小数,啊!妾身不是怀疑公子拿不出来,只是还请公子三思,切莫一时冲动。”
这钱已经多到她不敢赚了,别说她不敢,相信上面也不敢赚。
她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报个大数,其实就是不想出钱。
风沙道:“你照写就是,我人在你们这里,还怕我赖账不成?”
玉洁定定看他几眼,心道你舍得死,我当然舍得埋,问道:“我这就写了?”
她认定风沙在耍手段,心里冷笑不已。
风沙看穿她心中所想,不甚在意,随意点点头。
玉洁笑了笑,提笔一蹴而就,起身让风沙稍等,跑去池塘对面交报价。
过不一会儿,她又匆匆回来,说苏行首有请,请风沙去池塘对面想见。
风沙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恐怕并不是苏冷要见他,是这里的管事要见他,打着苏冷的名义罢了。
两人穿过在池塘腰部警戒的鬼面卫士,玉洁将风沙引到一间精舍门外。
进去之后,没发现旁人,还真是苏冷,且只有苏冷一人。
正坐在桌边,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好像透着些同情。
什么女人一晚上价值三千金?
反正苏冷知道自己绝对不值。
这人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打算耍赖。
而在这里,哪一种都不会有好下场。
风沙转动脑袋,在一副挂画的旁边发现了一扇大斜灵窗。
看着是个一人高的落地立柜。
透过斜灵就可以从那边看清楚这边,这边却看不见那边。
如果不了解,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人在窥视。
现在那里就有人正在窥视。
风沙撇撇嘴,施施然去苏冷旁边坐下,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把手伸来,我给你写个地方,只管去要钱好了,保证一两都不会少你。”
自打他发声,苏冷整个人就僵了,神情好像冻在脸上,眼神更是呆滞凝固。
风沙见她不动,笑道:“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话说得轻描澹写,苏冷听了之后宛如春风化冻,娇躯肉眼可见地软下。
咣当一响,凳子坐翻了,跪趴到地上,用力撑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她穿得本来就很轻薄,双手又胡乱撑地,难免压到薄纱上。
再挺身一扯……
顿时,满园春色关不住。
苏冷心慌意乱,毫无所觉,见面具眼孔盯着自己,胆颤心惊。
不顾自己还没爬起来,拼命探出双掌。
风沙拿食指在她掌心写下“逸园”两字,笑道:“看清楚了?”
苏冷一直睁大美目看着,不敢漏掉一笔一划,闻言使劲点头。
风沙笑道:“你觉得要得来吗?”
苏冷都木了,只知道继续点头。
风沙歪头道:“你没长嘴吗?”
苏冷哆嗦一下,带着哭腔,颤声道:“要得来,要得来。”
风少写下逸园的意思很明显,这三千金要她自己拿出来。
虽然是风少买她一晚上,却要她自己花钱。
她既不敢不卖,又不敢不花。
风沙拍拍屁股起身道:“你我这就算是两清了,以后不要说认识我,告辞。”
苏冷心知这时再不说话,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了,扑上来抓住风沙裤腿,哭道:“冷儿是被人逼的……”
风沙有些意外,皱眉道:“谁逼你?”
除了绘影、林羊羊和江离离,他不认为岳州还有谁能让苏冷如此作践自己。
既然跟他的人有关,那他就得管了。
苏冷蜷跪在风沙脚边,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说了。
起因是苏冷一直张罗着替小竹卖助兴之药。
找了不少姐妹帮忙。
结果不久前,有个岳家子弟服药后死在床上。
服侍此人的是暖香阁的头牌之一。
与苏冷素来较好,哀求苏冷救命。
苏冷居然稀里湖涂地帮着人毁尸灭迹。
甚至亲自证明这个岳家子弟清晨离开。
岳家没怀疑苏冷,起码苏冷认为没有。
过了几天,却有个人找上门要挟苏冷。
正是这里的主事,之前揽着苏冷出场的那个黑袍蒙面人。
而苏冷的那个姐妹居然是人家的证人。
苏冷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家伙姓甚名谁。
甚至连人家的脸都没有见过。
风沙越听脸色越黑,“你多少也算经过些世面,看不出这是仙人跳么?”
苏冷那个姐妹摆明是个套。
开头一步踏错,此后步步踏错。
丁点小事,变成了天大的把柄。
然后在人家地设计下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最终无法自拔,只能任凭人家随意摆布。
苏冷抹着眼泪,怯怯道:“冷儿看她吓得六神无主,拼命哀求救命,一时心软,何况她给客人用的药是潘家医馆的。当时就想着不能把六小姐牵扯进去,所以……”
风沙面具下的脸色柔和起来。
既然是为了保护小竹,那就可以理解了。
目光好似不经意地扫过了斜灵窗的立柜。
苏冷显然并不知道这里有人偷窥,否则不会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更不会把事情交代得这么清楚。
忽一转念,想到青鸾,难道跟苏冷情况类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