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后人,长子阎玄邃,官至司农少卿,早在二十年前亡故。
阎庄,夫人刘氏为工部尚书刘审礼之妹,官至太子家令。
三子阎泰,朝散大夫、尚舍奉御,如今坐罪流放桂州。
阎立行后人,阎元秀如今就任甘州司马。
阎庄如今可算是将整个家族都赌了进去,一旦他失败,整个阎家将彻底从朝堂退出。
即便是他的舅兄刘审礼为工部尚书,但此事凶险,一旦失败,刘审礼也做不了多少。
「这是天后的一贯手法。」
欧阳通肃穆的看着李绚和余泽,低声说道:「你们两人不在朝中,很多事难以窥得背后真相,所以以后行事,千万勿要将自己陷入没有选择的境地。」
「喏!」李绚和余泽同时接受受训,李绚站起身,看向欧阳通:「舅父,如今这事,就连我等都被蒙在鼓里,天阴教众人怕更是难以窥透其中真相,阎当时还是有机会携功而回的。」
阎庄只能在铲除天阴教一战中,建立殊功,则自可获得超人功勋。
到那时,不仅他自己将获重用,就是他弟弟也将从流放中解脱,甚至能够打通前往宰相之途。
太子家令,从四品上,再往上一步,便可获得刺史之职,大唐虽有300刺史之位,但无数世家豪门,宗室外戚,寒门庶族,都在死死盯着那样的位置,能得其一已是万分侥幸。..
阎庄做了这么多事,一旦功成,最低都是一任刺史。
「大郎,为舅,这里舅父就教你第一个真正的教训,也就是你曾对雍王说过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欧阳通脸色肃然的说道:「阎当时冒这么之大的风险前往江南,这里面最大的危机,不是天阴逆匪,而在于他能否活着回到洛阳。
不要忘记,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再死一次,也无可奈何,大理寺,刑部,各州府县,千牛卫,金吾卫甚至都无法调查,你明白吗?」
欧阳通这番话,深意满满,有太多不可说之话,无法言出。
「外甥省的。」李绚认真的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他哪里会不知,阎庄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这一次想要在天阴教功劳上分一杯羹的方方面面,阎庄一死,分蛋糕的人自然就少了一份。
「还有,这一次你前往东南,杀戮轻一些。」欧阳通一句话说的很直接。
李绚整个人不由微微一顿。
这一次,是李治布局,要彻底剿灭整个东南叛逆。
看看阎庄,为此他都付出了何等代价,如今方方面面都已经快速的运转起来,然后就等天阴教主力集齐,然后一举荡灭。
想要彻底荡平天阴教隐患,首先必须彻底的剿灭天阴教骨干主力。
如此之下,连累的无辜绝不在少数。
「外甥也想过此事,但此非是外甥可以做主,外甥只能说尽己之力,婺州如此,至于其他……」李绚神色一阵艰难。
他何尝不知这一趟将会早就血腥杀戮,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但此种事情不是心慈手软就可的。
若是不能将天阴教死忠一举荡平,数十年后,叛乱必然再度掀起。
欧阳通摆摆手,沉声说道:「我是一州刺史,此种关节我又怎能不清楚,只是要你不要妄造杀戮而已。」
「这个自然。」李绚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外甥又不是白起,不需挖万人坑的,再说婺州终是外甥治下,外甥自当保全百姓安妥。」
「你能如此想最好,给,这是我的拜帖,如遇紧急情况,可至越州都督府,找段宝玄,他是我的同年。」欧阳通最后将一记杀手锏,递到了李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