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之前在云雨楼饮宴,听人言及陆司马在玄畅楼宴请郡王,故而,下官才匆匆赶至。下楼时又找鸨母借了九坛美酒云液和九名使女……不,侍女不是找鸨母借的,下官到楼下时,她们已经一旁等……」
站在玄畅楼下,冷风吹来,沈庄的脸色已异常难堪,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想到这里,沈庄立刻满是惶恐的朝李绚拱手:「是下官冒失了,还请王爷恕罪!」
谋害宗室,这样的罪名真要被栽在头上,别说是沈庄了,就是真整都扬州沈氏也承当不了。
更何况,今夜还有陆家,王家,孟家,许家,诸人皆在,他们回去之后,谁知道会不会趁此落井下石。
明月之下,沈庄脸色不越发的抽搐起来。
「沈参军还是先行离开吧。」李绚平静的摇摇头,然后看向扬州兵曹参军王哲:「王兄,还请派人调兵过来,一起护卫本王返回驿馆,还有诸位,你们返家的路上也需多做小心。」
今夜,从沈庄突然出现,李绚就已经在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能明显看出,沈庄在来玄畅楼之前,喝了不少酒,眼睛里都带着血丝。
因此,他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来玄畅楼发疯。
这里面的确不乏被别人揣唆的缘由,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故意借酒撒疯,朝李绚发泄不满。
等到第二日,再来以醉酒之名道歉,送上一堆礼物,然后搭上关系。
世家惯用伎俩而已。
至于刚才的那些使女,沈家又不在附近,谁喝那么多酒会带自己家里的侍女出门。
如果只是家中的侍女,送人就送人吧,可如果是妓院的使女,甚至直接就是***,李绚还日日以为孝敬皇帝戴孝为念,这样的事情,不管真假,只要有风言风语传到神都,不说皇帝,就是刘家都会先剥了他的皮。
更何况那些使女就真的只是简单的使女吗?
今日这一场酒宴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沈庄自然明白李绚的担心,他看着王哲转身而去,刚想要叫住王哲,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猜忌,所以干脆的拱手:「今夜是沈庄冒昧唐突了,明日必当登门赔罪。」
说完之后,沈庄干脆利索的转身而走。
今日,他不管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会惹人嫌疑的,但今夜之事,不管如何都不能这么算了。
那些暗中揣唆自己的人,想让自己得罪南昌郡王的人,甚至搞不好还有刺王杀驾想法的家伙,沈庄可不会让他们好过。
沈家堂堂扬州第一家,又岂是那样好惹的。
如果那些人真的有刺杀南昌王的打算,自己现在立刻抄了他们的老巢,那么不管之后南昌王是生是死,他都有推托的理由。
自己今晚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总有有东西来弥补自己。….
一个云雨阁,刚刚够。
李绚没有在意沈庄的小心,对于沈家,究竟是一网打尽,还是使功使过,还要看他们在这些事情上牵涉有多深。
沈家,扬州第一大家,一下子被扬州其他世家排斥,他们做的一些事情,多少有些惹了众怒。
这中间的一些细节,值得深思啊!
「我记得沈将军说,小爵爷和张家有关,是永昌伯府和张家有亲?」李绚突然开口,目光直接落在了梁伏身上。
在场其他人的脸色有些异样,这个时候,唇红齿白,年龄稚嫩的梁伏上前一步,神色恭敬的拱手道:「回禀王爷,是早年间,家父为小子和张家定了亲,到了明年,两家就会举办婚事了。」
李绚一时间有些诧异,他没有
想到看起来是十二三岁的梁伏,竟然已经有十四岁了。
「张家如何会威胁到沈家的地位?」李绚转头看向了陆元方。
沈家无论如何都出自吴兴沈氏,虽然隋唐以来一直没落,但起码还有一任刺史在位,张家在官场上可比不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