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刘仁轨有些诧异的看向李绚。
“没什么。”李绚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此战若是要稳,要胜,这主帅人选就务必选好。”
“此事还未有定论。”刘仁轨摇摇头,不想在此事多谈,转口说道:“对了,还有几件事情。”
“岳翁请讲。”李绚有些意外,不知道什么事情比征战吐蕃还更重要。
“可还记得年前冷氏母子自缢之事?”刘仁轨目光紧盯在李绚身上。
李绚平静的点头,说道:“此事后来证实是冷鳞贪财,而借高利,最后一场意外,导致家破人亡,小婿已经通告金吾卫,严查长安城中高利之事,但有超限者,一概抓捕,由右街使审罪。”
唐律,官贷不得超过五息,私贷不得超过四息,违者,罚没十倍本金,杖四十。
“不是那个。”刘仁轨摆摆手,说道:“逼迫冷家母子自缢之事的背后,是有人在操纵。”
李绚一愣,随即肃然的说道:“此事小婿亦曾有过猜测,但小婿初回长安,里外不熟,故而也无法猜测究竟何人?”
“如今不是猜测不猜测的问题,是那放高利之人,今日被发现死于家中,自缢身亡。”刘仁轨一句话,不仅李绚惊了,甚至就连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的刘元朗都惊了。
李绚直接站了起来,满脸骇然的看着刘仁轨:“岳翁,长安县怎么查的?大理寺和刑部,介入了没有?”
“自缢身亡,便是大理寺的结论。”刘仁轨神色淡然的端起了桌上的热茶。
李绚眉头一挑,缓缓的坐了下来,低头说道:“原来如此,大理寺是在警告幕后之人,难道大理寺没有在那人家中找出证据,也没有在那人嘴里问出消息……自缢,那人是自尽的吧?”
“贤婿果然是聪明人。”刘仁轨放下茶杯,笑了,然后说道:“刑部的捕快,在过完初一之后,直接让门,找他人逼问他背后之人,但那人刚看到刑部来人,就举刀自尽了。”
“好生厉害啊!”李绚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不过,那放高利之人,一看到刑部捕快,便举刀自尽,想必是对此事早有准备。”刘仁轨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绚,问道:“贤婿在城中也有不少眼线,怎么,对此事毫无所知?”
李绚很坦然的摇摇头,说道:“彭王府虽然还有一些老关系,但人也都要过年的,况且此事,就连金吾卫都未收到消息,更别说是他人了。”
“原来如此。”刘仁轨明白了过来,转头问道:“有人能让那放贷之人直接自尽,贤婿觉得会是何人?”
李绚微微点头,略作思索后说道:“首先,其人必定有望相位,或许不一定是现在,或是未来也说不定,毕竟很多人习惯提前下手,扼杀对手……长安世家,家中多有贷契之事,前后两事联系,怕是有急之人,小婿能猜到的就是如此了?”
李绚说到这里,脸上带出一丝无奈,对于此事,他能猜到的就是这些。
朝中政局,他只知表面一二,内中更深切的关联,他也弄不清楚,毕竟他才刚涉中枢。
“如此便足够的,剩下的交由刑部调查便是。”刘仁轨轻叹一声,说道:“刑部调查的,也不仅仅是此事,薛璋被杀,文旭逃窜,刑部职责不少。”
“文旭还没有找到吗?”李绚看着刘仁轨,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刘仁轨看着李绚,问道:“贤婿想到了什么?”
李绚略微迟疑,但还是肃然的拱手道:“岳翁,以小婿对东海王之了解,若是他动手,恐怕甚至都不会留文旭活口,若是文旭已死,那自然查无可查,若是文旭未死,那东海王的目的又是为何,总不会,他在等着别人跟着文旭的痕迹一路找到他的老巢吧?”
“渭河河底和附近两岸都不见文旭尸体,除非他能白日飞升,否则总会被找到的。”刘仁轨摇摇头,随后说道:“贤婿,东海王之事,你还需多加操心,此事毕竟事关宗室和朝局稳定。”
“喏!”李绚拱手应下。
……
看着李绚走向前院的背影,刘仁轨的神色平静下来,他对着儿子刘元朗招招手。
“父亲!”刘元朗立刻走过来,拱手站立。
“你知道今日为父和二十七郎都谈了什么吗?”刘仁轨眼神异常明亮,仿佛要一眼看透刘元朗心中所想。
刘元朗立刻拱手道:“是新罗和倭国谈判,和吐蕃作战,以及冷家母子案,和渭河血案。”
“仅是如此吗?”刘仁轨有些失望的看着刘元朗。
刘元朗微微有些发愣,他不明白刘仁轨还有何意。
“新罗,倭国和吐蕃之事,你觉得二十七郎都能想通的事情,为父和诸位宰执想不到吗?”刘仁轨重新看向前院方向,轻声说道:“还有那两个案子,为父其实是在询问二十七郎,那两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啊!”刘元朗整个傻住了。
刘仁轨再度摇摇头,说道:“他说了,冷家母子案,他的人没动,而渭河血案,他怀疑是宫中的人下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