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众人都早已经料定,在如今的六部尚书和侍郎之间,最后机会入政事堂的,其实是欧阳通。
只有刑部尚书段宝玄,当年在睦洲就剿灭天阴教之功。
刘景先脸上的诧异,李绚看的很清楚,并不感到奇怪。
“喏!”大理寺卿王及善站了出来,拱手领命。
群臣肃穆低头,但是心中都在疑惑。
“臣必不负陛下所望。”刘景先沉沉躬身。
“启奏陛下。”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李绚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崔氏虽然是郑家的主母,但却是崔家的女儿,是崔知温,崔知悌和崔谧这些人的堂姐。
但仔细深想,其实这也并没有多少可奇怪的。
姚崇的话一出,群臣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李绚的身上。
一身红衣金甲的右金吾卫将军李大志肃然的走了出来,肃然拱手道:“启奏陛下,右金吾卫昨日在嵩山脚下,发现一辆跌入山间的马车,经辨认,其人乃是同安襄公郑仁泰之妻,同安太夫人崔氏,和其孙女郑七娘。”
李大志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满朝官员已经全部死死的看着他。
“平身吧。”李治轻轻抬手,然后开口道:“黄门侍郎者,要处也;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卿咨之,然后施行,望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甚至极有可能,在他五年后回朝转任国子祭酒的时候,欧阳通才有机会升任侍中。
李治摆摆手,两名千牛卫已经直接入殿,将窦思泰拖了出去。
欧阳通毕竟已经是正三品的兵部尚书,他更进一步,只能是侍中和中书令,而不会是以正四品上的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就在这时,皇帝轻叹一声,摇摇头,看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的元万顷,满脸失望的说道:“元卿,朕和天后历来待你不薄,此次你为何如此……算了,朕也不想听,伱太令朕失望了,来人!”
六部尚书之中,吏部尚书窦玄德和户部尚书崔知悌的年纪老迈,二人根本不可能为相。
中间真要出了什么事,谁也救不了。
他当年也是凭此回朝任大理寺卿的,后来从大理寺卿转任刑部尚书。
“陛下!”侍御史姚崇站了出来,拱手道:“臣弹劾左司郎中窦思泰行事不端,欺压百姓,致人死命,请陛下处置。”
尚书左右丞,正四品上,虽然等同于各部侍郎,但却是诸侍郎之首,仅次于六部尚书。
李绚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
中书舍人郭正一,升任吏部侍郎。
“臣遵从陛下教诲。”刘景先再度沉沉拱手,然后退回班列之中。
李绚一脸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姚崇会出来弹劾窦思泰。
害死人,家属要报仇,天理如此。
就在这时,皇帝轻叹一声,开口道:“致人死命,罪无可恕,传旨,免去窦思泰所有职司,流放崖州。”
刘景先没有足够的功劳,终究地位不稳。
李显面色凝重的拿起诏书,继续宣读:“惟永隆二年,岁次壬午,十二月癸丑,望十五庚寅日,皇帝若曰:
於戏!
他和李显曾经商议过,窦思泰毕竟是相王妃的兄长,无论如何处置的时候都要给三分颜面。
刘景先毕竟做尚书左丞才几年,论资历根本轮不到他。
群臣之中,同样是难以置信的秘书监窦孝谌,已经盯向了后方的窦思泰。
同安太夫人崔氏死了,前些时日,还试图勾连相王,搅乱朝政的同安太夫人死了。
……诸散官勋封如故。
群臣目光之下,高坐御榻之上的李治,平静的开口:“右金吾卫有无察查,马车究竟是如何跌入山间的?”
“启禀陛下。”一个清朗的声音随即响起,在群臣注目之下,侍御史,彭王长史李昭德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弹劾中书舍人元万顷,心怀不轨,勾连内外,阴谋中枢,搅弄社稷,请陛下处置。”
欧阳通是先任卫尉寺卿,然后转任兵部尚书。
李治轻叹一声,说道:“同安襄公是玄武门功臣,同安郡公也是朝中支柱,这一次……怎么发生此事?”
剩下郭待举,魏玄同,郭正一等人的提拔,不过是顺次而已。
如今在尚书,中书,门下三省,算上远在西域的中书令刘审礼,还有尚书左仆射和一个门下侍中空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绚和李旦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盯着相王府的人不妨,而且罪名一个比一个重。
李绚完全可以想象,别说是不知道的人了,就是知情者,恐怕也会怀疑李绚。
好处在于朝政可以正常运转,这样武后插手的机会就少了。
钦此!”
如今中书门下尚书省,除了尚书左仆射之外,所有位置,全部集齐。
郭待举,魏玄同,郭正一,相继走了出来,然后跪倒在地,叩谢圣恩。
同样难以置信看向李旦的,还有崔知温,崔知悌和崔谧三人。
李绚轻轻呼吸,面色肃然的看着这一切。
两名千牛卫拱手进殿。
皇帝轻声开口:“阴谋朝堂,离间皇室,拖出去,斩了吧。”
(本章完)